蓝田县县衙外面，围住了一群人，有从未出现过的蓝田县折冲府府兵，有差吏，有太子亲卫军，好不热闹。

县衙内，房间外面，苏钰还有商歧、卫慕言、蒋伯龄、寒迟、尉迟燎、刘主薄等等……几乎蓝田县相关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全来了。

不过那这人都站在很远处，很有默契地给苏钰和卫慕言让出了空间。

卫慕言一脸懊悔地站在苏钰旁边，低声细语地解释着自己在蓝田县南乡所发生的一切。说罢，眼神一直看向苏钰那被包扎好的右手，绷带上面还渗透着丝丝血迹。

苏钰回来就被那些大夫住了简单的处理，幸好那连弩刺得不深，取出来就好了。不过由于苏钰失血过多，导致苏钰的脸色特别苍白。还没好好休息，苏钰就跑到了梁子衡的房间门前，焦急地等待。

苏钰感到头脑有些发晕，精神有些不太好，听完卫慕言的解释，苏钰心里不禁感到冷笑。不过苏钰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轻轻地提醒道。

“是应琪救了我们……”

只是一句话，就打得卫慕言脸上火辣辣的疼，刚刚卫慕言还说是自己的七王叔拿出了凤令，奉皇姑姑的命令强制接收了自己的军权的。结果转眼那边，作为皇姑姑的代言者应琪，就救了苏钰和梁子衡，这种蹩脚的理由谁会信？

“你要相信我啊！钰儿，真的是这样的！”

卫慕言焦急的强调着，惹得苏钰一阵心烦，现在苏钰没心情跟卫慕言讲这些已经无所谓的东西了，现在苏钰的心思全在房间里面。苏钰只祈祷卫慕言没事，不然苏钰会愧疚一辈子的。

苏钰已经记不得自己欠梁子衡几条命了，她只想梁子衡这次能挺过来，以后她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都怪她自己，就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差点导致江流云之乱再次重演。

“你与其让我相信你，不如好好回去问问你那个七王叔，看看你是不是被他给骗了。”

苏钰白了一眼卫慕言，苏钰才不会相信长公主殿下会使用那种不堪入目的小伎俩，这边堵住卫慕言，那边又派人来救自己还差点把应琪给搭上了。这不是白痴的行为是是什么？这么笨拙的伎俩绝对不是长公主殿下那种大人物用的。

苏钰相信，长公主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果她现在真的想对付某人，怕是那个人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了，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在大齐这么久了，苏钰自然了解到当初的柳家势力是有多么恐怖了，不也还是在长公主的谈笑间，灰飞烟灭吗？

卫慕言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到了还留在蓝田县南乡的晋阳王卫景裕，顿时怒气冲天，冲了出去。现在，他只想把卫景裕抓出来，让他跟苏钰当面对质。

不过卫慕言去了也是白去，因为堂堂晋阳王殿下，根本没必要与苏钰对质，苏钰只不过是一个七品官，而卫景裕是正一品亲王！单单论官级，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卫慕言刚刚出去不久，房间内便被打开了，一个老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来，摇着头唉声叹息：“唉……堂尊大人，草民尽力了，实在弩箭没入太深，草民不敢拔箭啊！”

“大夫？！”

苏钰心中一片茫然和恐惧，那个大夫本来就是蓝田县最好的大夫了，他既然没有办法了，那么梁子衡还有救吗？

望着大夫离去的背影，苏钰的心慢慢跌倒了谷底。苏钰害怕地转过身，跑进了房间。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小女孩，感觉自己在乎的东西正在慢慢流失。

“子衡哥哥！”

苏钰害怕地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的梁子衡，鲜血染透了他雪白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件血衣。梁子衡的脸色也是蜡白，不同于苏钰的苍白，那是一种死人的白……

“哭什么哭？人生在世，哪有不会死的？”

梁子衡笑骂道，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离死亡不过是一只脚的距离，在鬼门关转了无数次了，早就习惯了：“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苏钰慢慢走到了床前，泪如雨下，声音哽咽着：“子衡哥哥不会死的……钰儿不让子衡哥哥死……”

梁子衡慢慢地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拍在苏钰脑袋上，嘴角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梁子衡很难得笑，一直都是一个面瘫脸。

“别哭……哭了就不是钰儿了。钰儿，你要记住啊，我死以后，就把蒋伯龄杀了，以后不要去找什么『影』了，那个深潭，不是现在的你能去触碰的……”

梁子衡莫名其妙地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杀意，苏钰点点头，她不知道梁子衡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一定会照做的。

“好的……钰儿什么都听子衡哥哥的……”

苏钰哭的梨花带雨，她从来没有想过，梁子衡会有这么一天，离她最近却又是最远的一天。

…………

“担子太重了我怕你背不起，我帮你分担一点吧。”

“属下梁子衡！拜见主公！愿为苏家世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觉得，你不如就这样一辈子挺好的，就像你现在一样，一直开心下去。我们去华山，去泰山，去终南山都可以，隐居世外，长乐无争，多好。”

“我还是那句话，我梁子衡，愿为苏家世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往事如风，一幕幕地闪过苏钰的心头，梁子衡的那些话，都深刻地印在苏钰心头，那么真实而又深刻。

“你说过……你要陪钰儿征战天下的……子衡哥哥，你要食言了吗？”

苏钰一把抓住梁子衡的手，放在脸上轻轻地摩挲着，泪水打湿了梁子衡的手。梁子衡的手特别粗糙，上面满是老茧。

那种感觉，就像是久违的安全感，再次回到了苏钰的心头。苏钰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哽咽着，只想留住最后的依靠。

梁子衡的手指微微动着，拭去了苏钰的泪痕，又救了新的泪痕。梁子衡的嘴唇蠕动着，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吐出了一句。

“对不起……钰儿……”

ps：迟来的祝福，祝大家双节快乐，因为这本书成绩很惨，公子已经心累的单机了，都忘了还有作者有话说了。感谢所有看盗版的朋友们……为啥要感谢看盗版的朋友呢？是因为，看正版的几乎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