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看了看卫慕言,她自然知道卫慕言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卫慕言绝对不会派人刺杀自己的。
只不过,卫慕言本来就是一个傀儡太子,上面有元和帝与长公主殿下压着,下面又被陶成绩李若溪二人架空了,这个太子当的着实悲哀了。
“谢谢应监军的好意,苏钰心里有数了……”
苏钰轻轻一笑,应琪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卫慕言,心里暗自窃喜。
『有趣有趣,想必这也是长公主殿下乐见其成的吧?』
应琪一声不吭,慢慢地退了下去,下面的事情她也没兴趣听了。
“钰儿……我……”
卫慕言刚出声,想要解释,却被苏钰抬手打断了。
“别解释,什么都别说,就当作这件事从未发生过,我自会处理。同时我也希望,这件事不管哪方,你都不许参与。”
苏钰轻轻说道,卫慕言鼻子一酸,顿时泪意上涌。他知道这是苏钰在保护自己,现在的卫慕言拿大齐的清流不仅毫无办法,还必须依靠他们。
而苏钰明显准备好单打独斗,所以希望卫慕言两不相帮,免得卫慕言为难。
“对不起……”
卫慕言低下头,沉重地道歉。
“这句话……我听得太多了……”
苏钰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似是又有些嘲讽。对不起自己的人太多了,苏钰对不起的人也很多,可是,一句道歉有什么用?
“好好休息……我乏了……”
苏钰站起身来,这些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些事情苏钰还没办法去管。
几天过去了,蓝田县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原本一直闹事的老百姓反而都安静下来了,因为着急洗清自己嫌疑的蓝家,在遭到苏钰的拒绝以后,开始自己组织家兵去剿匪了……
蓝家的家兵都是豫州军的退役将士,大多都是百战老兵,就算颐养天年这么久了,以往的血性还是在的。不得不说,一个大家族的底蕴就显示出来了,蓝家发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在短时间内就组织了一支四百多人的私军,再加上那些依附在蓝家的佃户们,蓝家竟然拉起了一支将近千人的私军?!
如此底蕴,不由得让苏钰暗暗眼红,这得消耗多少钱粮?要知道蓝家在前面蓝田县百姓暴动的时候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这次挂帅的是蓝家嫡长子蓝亥,金甲在身,锦袍随风舞动,霸气十足,十分惹人注目。大军挺近秦岭的时候,竟然还有两百匹战马……
“蓝家真有钱啊!不愧是蓝田县第一大家族!”
山上的刘通咽了咽口水,啧啧啧地摇头,这么一比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啊!
瞧瞧人家的配置,瞧瞧人家的装备,连后面那群散乱的佃户们都人手一根长枪,身上还穿着铁甲。
“蓝家怎么也是上百年的老家族,底蕴自然非同一般。”
旁边的一个胖子背着手说道,语气平淡。
他心里有些郁闷,好歹他蒋伯龄也曾经是中军司马啊,却被苏钰派来当做了临时马贼?
刘通嘿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堂尊诚意还不错,就给我送上了一份大礼了。”
刘通眼中竟是贪婪,虽然他只有两百多马贼,但也是有信心拿下这群乌合之众了。只要拿下他们,那么自己的马贼们立马就能马贼翻身做主人,成为一支正规的游骑兵,那可是刘通梦寐以求的。
眼看着蓝家军就要进山了,刘通一挥手,数百马贼慢慢起身,趴在山上,杀气逼人。
“让你见识见识山地骑兵的作战方式!”
刘通自信说道,他本来就是巴蜀马贼,那里山高坡陡,地形复杂绝非区区秦岭能比的。
蓝家军进了山,开始下马,山地之中不适合骑兵作战,蓝亥隐隐有些后悔带上这些骑兵了。
进了山,山路崎岖,上千大军绵延不绝,行进特别困难。恍然中蓝亥的悔意更甚了,感觉自己脑子一热,就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就冲了进来。
大山之中本来就难利于大军行进,何况还带了这么多佃户?
突然,一阵山崩地裂之声从山坡换来,蓝亥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无数的乱石奔腾而下!
蓝亥骇然,惊恐地大声叫道:“快跑快跑!”
蓝亥从未真正领过军,突发状况自然会临阵惊慌。如果是有经验的大将领兵,就会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慢慢退出去,保持阵型。
结果蓝亥大喊两声“快跑”,那些佃户就抱头鼠窜,原本阵型完整的老兵们,也在混乱之中被冲散了阵型……
这一下,人马相踩,死伤众多。本来乱石而下,损失得并不多,毕竟单人成列,结果这下好了,蓝亥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蓝亥也不敢想这些,在亲兵的保护下,连忙带着残兵败将冲了出去。
“人都快跑了,你还不追?”
蒋伯龄斜了一眼刘通,指着下面即将跑出去的蓝家军,问道。
刘通摇摇头,说道。
“不急,现在拦住他们,他们会殊死一搏,我们人少,消耗不起。而且那些家兵们都还带着马,阵型虽然乱了,短时间也能举起来。”
刘通看了看一脸惊讶的蒋伯龄,继续说道:“我已经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放满了乱石,他们最后只能弃马而逃。到时候我骑兵猎杀一群步兵,他们除非插上翅膀,不然根本跑不出去。”
刘通咧了咧嘴,笑的有些猖狂。蒋伯龄心中有些惊讶,不曾想这个刘通还有这番见识?不愧是从南陈大军重重包围之中逃出来的,这番见识也特别不凡了。原本蒋伯龄还想利用狗急跳墙的蓝家军消耗一下这群马贼的,看来是办不到了。
蒋伯龄骑上马,提起长枪,说道。
“既然如此,刘大当家直接指挥吧,某去前头堵着他们!”
看着蒋伯龄精湛的骑术在山地之中如履平地,刘通也微微惊讶,对着旁边的徐步云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一个人?”
徐步云摸摸下巴那一撮胡子,点点头赞同道:“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气场特别像那个人……不过这不太可能吧?他只是苏堂尊身边的随从。”
“也许是我想多了……”刘通摸摸额头,大声喊道,“儿郎们!吃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