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县丞收受贿赂的的事情在满城传播,满城风雨的倒也没多少惊讶。因为那天审杀牛案的时候,蓝田县的老百姓都亲眼看着呢。
不过就算如此,茶余饭后,老百姓还是咬牙切齿的。贪官这种东西,就是老百姓身上的吸血虫,人有贪念必然会贪。
正所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所以自古以来,老百姓都是被剥削的阶层,必然的下层阶级,对贪官自然深恶痛绝。
只是一般的风波,老百姓关注的蓝家迟迟没动静,大门紧闭的,谁也不见。蓝家的三大附属家族们都默契的保持沉默,态度暧昧不清。
过几天,风向又变了,蓝田县突然涌起了另一股风波。据说,据内部人士透露,蓝县丞是因为身涉要案,被隔离审查了。你问什么案子?那当然是前段时间的私通马贼一事啦!
这个谣言一起,顿时四方愤怒,马贼这段时间不知杀害了多少蓝田县百姓,蓝田县老百姓自然对他们恨之入骨。一听说蓝县丞私通马贼,一时之间,无数老百姓涌到县衙门口,群情激奋,要求治罪蓝县丞。
这时候蓝家人就坐不住了,一旦这个谣言成真的话,那么蓝家的家业都有可能保不住了。私通马贼,杀害朝廷命官,那可是造反的罪名啊,一个不好就是全家抄斩了。
于是蓝家人不再坐视不理,而是果断派出下人,在外面控制谣言。但是快一个月过去了,转眼都八月份了,朝廷还是默不作声的,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就是事实,还是内部人士透露出来的事实,朝廷就是在隔离审查,不然凭什么新任堂尊关了县丞一个多月了,朝廷都不管不问?
不过不管蓝家人多么费劲口舌,老百姓还是置之不理。眼看着县衙一直大门紧闭,而蓝家还在上蹿下跳的,老百姓立即就将愤怒转嫁到了蓝家,无数的老百姓包围了蓝家,要求蓝家杀人偿命,交出凶手,滚出蓝田县。
蓝家这下有苦说不出了,本想去请寒家帮忙,但是寒家这个时候哪敢出头?蓝家的仆人连寒家的大门口都没进去就被打了出来了。至于白家和尉迟家,正忙着煽风点火呢!利用愤怒的老百姓,迅速抢占蓝家被砸坏得店铺,被砸烂的林场和采石场。
苏钰这手极为强势,打的蓝家疲于奔命,即便蓝家当缩头乌龟,也能逼出他的归头,迫使蓝家要么死扛,要么臣服,不存在妥协。
不得已,蓝家开始向苏钰妥协,私下交流了。不过苏钰还是那句话,要么刚到底,要么臣服,不存在妥协。
凉风阵阵,吹的蓝亥有些烦躁,蓝亥站在县衙门外,已经三个多时辰了。上次蓝亥将苏钰挡在蓝家大门外两个时辰,苏钰自然会报复的。
眼看日头偏西,四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县衙的大门才悄然打开,蓝亥脸色阴沉,忍着怒火。看着出来的是一个特别熟悉的人,蓝亥仔细打量着,才想起是那天把自己家仆人打残的“高手”。
蓝亥有些心虚,可是蓝家的身份让他拉不下颜面,语气有些弱的嗔怪着:“你们好生无理,竟然让我等这么久?”
梁子衡眼睛一斜,靠在门边,说道:“不服?你可以走啊?再不爽,你可以像我一样啊?”
蓝亥暗暗吞了口水,有些害怕,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敢在蓝家打人就一定敢打自己。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去揍梁子衡了,就是门口的差吏他都打不过。
“我要见你们堂尊!”
蓝亥忍着怒气,闷声说道。
梁子衡白了一眼,如果不是苏钰让自己来压压蓝亥的怒气,自己才懒得过来给这种白痴开门。梁子衡转过头就向里面走去,冷言冷语地说道。
“进来吧……”
蓝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却不敢作声,想起父亲的叮嘱,蓝亥强忍着转头离去的念想,还是乖乖跟了进去。
大厅里,苏钰坐在上首,喝着茶,全然不管下面脸色难看的蓝亥。蓝亥站在原地,看着大堂之中空荡荡的,连个椅子都没有,就苏钰底下坐着一张椅子。
至于茶,想都别想了!
“这就是苏堂尊的待客之道吗?”
听到蓝亥的质问,苏钰这才抬起头,歉意地看着蓝亥,说。
“不好意思,县衙经费紧张,穷得连桌椅都卖了。本官近来甚是劳累,腿脚不舒服,就不给蓝小侯爷让座了。”
蓝亥又是一口老血堵在心头,被噎得无语,只好单刀直入,问。
“不知苏堂尊如何才能放了蓝县丞?苏堂尊应该知道,我家根本就不知道蓝县丞私通马贼一事,都是这狗东西私下所为。”
苏钰当然知道,这件事与蓝家一点关系都没,可是蓝县丞就是你们蓝家人,这件事与蓝家没关系,但是干这件事的人与蓝家有关系啊?只要苏钰抓住这一点,蓝家就像被抓住了七寸一样。
即便蓝家已经把蓝县丞开出了族谱,这件事始终无法解决,蓝家就像吃了屎一样忍着恶心,还得把蓝县丞捞出来,不然这件事将会越闹越大,最后危机蓝家的根本。
“本官自会秉公断案,跟蓝家没关系的事情本官绝对不会污蔑,同样的是,案子还没审完,恕本官无法放人。若是蓝小侯爷要说去,就向刑部衙门说去,只要小侯爷有刑部衙门的文书,本官立马放人就是了。”
苏钰义正言辞,好像清官在世一般。
蓝亥一噎,说不出来,吏部和朝廷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两不相帮,任由蓝田县自己闹去。如果蓝家把这件事捅上天了,那么就不是苏钰来查案了,而是大理寺衙门,刑部衙门以及御史衙门三司会审了。
“苏堂尊在剿匪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蓝家必定鼎力相助就是了。”
蓝家亥沉声说道,蓝家的态度就是这样,可以妥协,帮助苏钰剿匪,但是绝无可能臣服。蓝家是开国勋侯,从未有过向小小县令臣服的例子。
如果蓝家这次真的跪了,那么蓝家从此以后在关中世家门阀之中,再无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