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蓝田县城,就看到县城门已经被一列列的黑甲卫兵接手了。走到城内,街上十分萧索,本来西乡一案,就导致蓝田县百姓不敢轻易外出,又来了大规模的大齐正军,自然不敢轻易抛头露面了。
一直到蓝田县衙,才看到卫慕言早早地站在门口眺望了!看到苏钰的身影渐行渐近,卫慕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面容,但是到苏钰走到跟前的时候,两个人又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显得更加尴尬了。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
两个再次异口同声,发现对方都傻愣愣的,都欣然一笑。这一笑,苏钰和卫慕言都知道,在长安城的裂痕就从此揭过了。
梁子衡站在一旁,最尴尬的就是他了。虽然苏钰是他的主公,但是梁子衡的心思,众人皆知。原本梁子衡想说些什么,但是哑口无言,梁子衡突然想到今天清晨苏钰的那一席话。
梁子衡心里确实藏有很多秘密,这些他都不能说,这是为了苏钰好,至少梁子衡从未想过要害苏钰。
这一点苏钰也知道,所以苏钰才会说『我选择相信你』,同时梁子衡也明白,苏钰的信任不是毫无保留的,而是点到为止。
梁子衡无奈苦笑,后退了两步,便转身就走了,梁子衡用行动表示,在卫慕言与苏钰之间,他选择了退出。
卫慕言看了梁子衡一眼,心中也怅然若失,他知道梁子衡想表达什么,可是他不知道,卫慕言和徐晚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下心中的想法,卫慕言开怀一笑,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今年他是自由的,而他的婚礼也定在了今年年底。
“接到你的书信,我立马就来了,只不过父皇和皇姑姑那里有些棘手,耽误了点时间。”
“嗯……欢迎你,我们再次并肩作战。”
苏钰微微一笑,有许多话苏钰想说就说不出来,而是像在军营一样,我们并肩作战。
“我这次把亲卫军全带来了。”
卫慕言自信地拍拍胸脯,说,“我帮你扒了那土匪的狗皮!”
苏钰一愣,疑惑问道:“我刚刚进城大致看了一下,最多不过三千人吧?”
卫慕言脸色一滞,见面第一次就说顺了嘴,卫慕言也不想去解释,而是说道:“就三千人……”
苏钰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卫慕言这次能来,怕是与陛下和长公主殿下作了什么类似的交易,才会导致卫慕言控制军权的计划出现了变故,至于这个变数,恐怕就是苏钰自己了。
原本苏钰在书信中,告诫了卫慕言多带些新兵过来,好方便战场训练的。而且苏钰不仅仅是为了剿灭刘通这股马贼,苏钰真正的目的是想办法弄掉这个诡异的折冲府。
“你真傻!”
苏钰骂了一声,似乎装作生气,向县衙内走去。
卫慕言一听,脸上笑意更甚了,这说明苏钰并没有因为卫慕言的一时冲动的决定而生气。
卫慕言连忙蹦哒着,跟了进去,兴奋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一样……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此时此刻,无比应景。马儿被拴在老树上,梁子衡躺在树上,望着天边的夕阳,喝酒老酒。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唰!
一柄飞镖射在梁子衡靠的树干上,梁子衡斜了一眼,看到那凤翎羽镖,梁子衡就一下认出来来者何人了。
“没想到你一点防备都没,就差一点点,我就杀了你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你都死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远方的树林中转出一个轻纱红锦,脸遮面纱的女子。
即便她穿的严严实实,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依然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你怎么来了?”
梁子衡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喝着小酒。
“如果我不来,你觉得太子殿下来得了吗?”
那个女子白了一眼,没好气说道,似是被梁子衡的冷淡所气到了。
梁子衡一听,这才做了起来,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歪着头,打趣道:“那是我是叫你应监军好呢?还是叫你应楼主好呢?”
那个女子正是一直没有露面的应琪,半个月前她就随大军回来了,所以苏钰才会对蒋伯龄迟迟不回来感到生气。
应琪语气一噎,心中气愤更甚了。在长安的时候,如果不是应琪主动请缨再次担任太子殿下的监军的话,长公主殿下是不可能会让太子殿下来蓝田县的。
当时应琪为什么会站出来,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吧?!
“怎么着?看着不舒服是吗?没想到你这样没用?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早就确定了,你连争都不敢去争?”
应琪语气嘲讽,看着梁子衡,显然应琪一直都在看着发生的一切。
梁子衡一跃而下,看着走到跟前的应琪,说道:“如果你真正爱一个人,是希望她更加快乐,而不是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应琪看着梁子衡真诚的眼睛,心中不升起一股怒火,想发作却发作不了。作为从小跟着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心腹,应琪自然清楚,自己跟眼前这个人是毫无可能的。因为她是凤楼楼主,凤鸣卫真正的控制者之一,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感情和生活。从效忠长公主殿下的那一刻开始,应琪就不再是应琪了,而是成为了长公主殿下的一个影子而已。
应琪将头扭开,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时候梁子衡,似乎想安慰一下他,应琪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
梁子衡将酒壶扔给应琪,说道:“今天景色不错,请你喝酒。”
应琪一愣,作为凤楼楼主,她从没有与一个男人肢体接触过,更别说共用一个酒壶了。想着这是梁子衡用过的,应琪一犹疑,还是尝了一口。
滋味很不好受,有些辣又有些冲味。应琪眉头一皱,强忍着那股味道,将酒壶递还给了梁子衡,嫌弃道。
“真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