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谜团(1/1)

岁月微醺,铜镜无邪。映出苏钰的的侧脸,书房中灯火阑珊,星火跳动。

一只萤火虫,泛着磷光,飞进了房间,落在了桌子上。苏钰抬起头,揉揉眼睛,缓解一下疲劳。便趴在桌子上,看着萤火虫,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桌子上,都是有关西乡一案的卷宗和文书,甚至还有最近一个月来蓝田县所有的杀人案子。

苏钰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父母官,她也没有在心里准备好。甚至一开始的拿下蓝县丞,也只是因为夺权而已。

『这刘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娘地盘上撒野,也是不当人子。』

苏钰心里有些恼怒,即便处理新西乡一案,也是因为被欺负的愤怒而已。

苏钰细细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蓝田县令和县尉被杀,是在去西乡勘测矿产。晋阳梅家被杀,半个月前,秦岭北麓来蓝田县的路上,洛阳陈家被截杀。

与县令被刺杀的同一时间,一起被杀的,还有关中三位家族的理事人。

『这些人不是富商就是地主,难道是为了劫财?』

苏钰眉头微皱,这些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来蓝田县都带了大笔钱财。刘通不过一个马贼投头子,见钱眼开也是说得过去的。

但是苏钰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苏钰总觉得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南陈蜀王被杀以后,这个刘通一夜之间成为天下的红人。

这样的奇人,纵使有再多问题,也是炙手可热的。而作为一个赫赫有名的马匪头子,没必要如此痛下杀手,引来北齐朝廷的围剿。像他这样的马贼,更应该是绑票才对。

虽然在梅家府邸发生的惨案中,他们家中的钱财都被洗劫一空,但是存在于梅家地下的小金库中的钱财都完好无损。这说明这切浮在表面上的线索都是为了隐藏他们最真实的目的。

这才是苏钰所看不懂的地方,或许也只有活捉刘通才能知晓其中的秘密了。可是,刘通本来就是声名赫赫的亡命之徒,又岂会是那种随意屈服的人?再说了,现在的苏钰凭什么去刘通?就凭自己手底下那群不中用的县兵吗?那苏钰趁早抹脖子算了。君不见,前任县令坟头还在冒烟乎?

原本苏钰是打算整顿好蓝田县四大家族的县兵,再联合蓝田县折冲府的府兵,再去围剿刘通。但是现在,苏钰与蓝家的战斗在刚刚开始,而刘通却突然发难,又一次洗劫了蓝田县了。

如果苏钰不快点解决掉刘通这个麻烦,就刘通这个杀法,苏钰这顶乌纱帽早晚要掉了。

即使如此,而摆在苏钰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苏钰目前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折冲府作壁上观,迟迟不肯出兵?

几乎在蓝田县,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迷。就像千千锁一样,等待苏钰自己一个个解过去。还有一个人也是一个迷,那就是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酒鬼商岐。

想到商岐,苏钰打了一个激灵,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整个人看来,对于蓝田的事情知道的或许并不少。

想定主意,苏钰便觉得困意上涌,无限的疲惫的涌上眼皮。苏钰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桌上趴着的萤火虫,便轻声说道:“晚安,小家伙!”

......

旭日东升,晨曦照耀在大地上。城外一座破旧的房子,外面围着篱笆,院子中就摆着一个木桌和四个木凳。那个桌子一看就是山上大树的根部,可能是前天大雨过后的原因,桌上看起来特别干净,只是那碗里的水面上都是灰尘。

一看如此,苏钰就知道这里几乎是很多天没有打扫了。不过按刘主薄的话,蓝田县往北二里外,就一座房屋在这里,这里就是以前的商家。

残壁断垣,破败的篱墙,老树昏鸦,尽是一股萧条凄凉之景。看着茅屋上还挂着的一个歪歪斜斜的牌匾——商府。苏钰不觉感到一种心酸,就像自己一样沦为下九品。

如此看来,即便这个商岐嗜酒如命,消极避世,甚至仇视儒家思想。但依旧视曾经的荣耀和门第如生命。因为商岐即便现在已是寒门,也可以去中正评级,当个下等县的县丞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他现在只是做一个不入流的仵作,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也许是曾经的骄傲,也许是不屑于为官,但是这些都是苏钰的猜测罢了。

走了进去,苏钰轻轻唤了一声:“商仵作在家吗?”

然而寂寥无人,并没有人理她。

苏钰走到门边,又唤了一句:“商仵作在家吗?”

依旧没人理她,站在门边,苏钰叹了口气,便转身就走,结果刚刚转身,就听到啪的一声,似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苏钰闻声,便站在门边向里面看去,不是苏钰故意去偷窥,而是整个门上就破了一个洞。

只见得一个糟老头子,躺在床上,流着哈巴子。一只手搭在身上,一只手已经拖在地上,而不远处一个摔成四分五裂的酒坛。

他的脚一只穿着鞋,一只穿着袜子,蓬头垢面的,看起来特别邋遢。

“商仵作还在睡觉,我们等等吧。”

苏钰摇摇头,对梁子衡说道。毕竟自己是来礼贤下士的,怎么可以坏了规矩?

然而梁子衡眉头皱起,有些不悦。说:“这个人明明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等他醒来不是了了无期?”

于是不等苏钰反应过来,便推门而入。看起来特别想一个蛮横无理的流氓。

“老头!起来了,别睡了!”

梁子衡大声嚷嚷着,声音特别大。他梁子衡,何时特地等过什么人?还是站在外面晒着太阳?

商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睡觉,嘴里还嘟囔着:“来要酒钱的嘛?要钱没有,外面还有一只老母鸡,自己抓去......”

这一句话让苏钰哭笑不得,眼看梁子衡就要发作,苏钰连忙走了进来,制止了梁子衡。

“说好了这次听我的,你少管。”

眼见得苏钰动了气,梁子衡便只好作罢,随便找了个凳子,百赖无聊的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