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晴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遮掩地露在了卫慕言面前,卫慕言愣了好一会儿,就匆忙重新盖上被子。
卫慕言不是傻子。第一时间脑海中就想到了那个刚刚出去的丫鬟,鬼鬼祟祟的,扒光了徐晚晴的衣服,还点了穴道!这是故意挖坑让自己跳啊!
『七王叔!』
卫慕言咬牙切齿,心里暗恨,此时此刻,卫慕言就是脚趾头也猜得到是自己的七王叔挖的坑了。
最可恨的是还是自己傻乎乎地往里面钻,甚至不假思索地,晋阳王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对不起,徐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陷害的!”
卫慕言欲哭无泪,只能道着歉,腿开始向外面迈去,结果还没走到两步,就听着一声尖锐的女子一声大喊。
“救命啊!抓采花贼啊!”
这一声喊完,顿时徐府涌出了数十名的家丁,冲向了徐晚晴的宅院。
不仅如此,这一声还叫过来在曲巷巡逻的卫军。今夜执勤的是左威卫的将士,立马十来名附近的左威卫将士就汇聚到胜业坊外,严阵以待!
而那罪魁祸首,却向卫慕言咯咯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一个纵身就消失在黑夜里了。
上官飞羽本想去追,但是这个丫鬟的轻功太厉害了,只是几个身法,就寻不到人了。看着已经将房屋包围的徐府家丁,上官飞羽哀道一声。
『完了!』
如果只是这群家丁,大不了就杀了出去,但是外面还有左威卫的将士,如果上官飞羽敢来硬的,那么皇城和兴庆宫附近的禁卫军就是第一时间赶到,那么太子殿下就真的完了。
上官飞羽硬着头皮,直接一跃而下,助跑着冲过那群家丁,挡在了屋门前!
“殿下!没事吧!”
屋门悄然打开,卫慕言尴尬地走了出来,支支唔唔道:“没……没事……”
“抓贼!抓贼!”
那群家丁群情激愤,似好像要将卫慕言等人打死一样。
卫慕言头皮发麻,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他不知道他的七王叔为什么要挖坑埋自己。卫慕言很想找他问清楚,但是卫慕言只能说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住手!”
一声大喊,镇住那群愤怒的家丁,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惊讶地看着卫慕言,说。
“太子殿下?!”
这一声太子殿下,吓懵了众人,都看着满脸尴尬的卫慕言,窃窃私语。
卫慕言尴尬地应了一声,这个人卫慕言自然认识,正是徐老大人的长子,鸿胪寺卿徐儆德,徐晚晴的亲生父亲,也是卫慕言未来的岳丈……
“太子殿下……您这……也太着急了吧……”
徐儆德一指房间内,脸色有些难看。就算你太子殿下来看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那也得照着礼节来吧?自己徐家好歹也是千年世家,一点礼数都没不是玷污了徐家名声?
再说了,自己还是鸿胪寺卿,掌的就是吉凶礼仪,朝会祭祀,经筵册封……虽然这些年来,这些事物都在向礼部倾斜,自己鸿胪寺也快沦为礼部的附属衙门,但自己好歹也是三品大员啊!
太子殿下此番做作,无疑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打徐家的脸!
千年世家就是这样,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今第一件事是关心到自己的脸面,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有人听清楚了,今晚之事谁敢出去胡言乱语半句!一律杖死!”
徐儆德语气森寒,这关系到他徐家的颜面!这些奴仆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真打死几个官府都没资格管。
“咳咳……徐大人,等会代表本宫向徐老大人赔罪,本宫就不多多打扰了,先走了……”
卫慕言舔着脸,说完,就拉着上官飞羽直接走了。看着卫慕言急冲冲的背影,徐儆德也没有送送的意思,只是嚷嚷着:“殿下慢走!”
徐儆德看着周围渐渐亮起灯的院子,知道那些官员都已经醒了。这么大事情这些人肯定还是会发现的,徐儆德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明天的暴风雨又要来了……
黑夜里,在胜业坊对面的平康坊,晋阳王卫景裕静静地站在德华楼上,眺望着胜业坊亮起来的地方,那里大概是徐家的位置。
“有趣……有趣……想到明天皇兄暴怒的样子,就感觉甚是有趣……”
卫景裕像个孩子一样欢庆鼓掌,他旁边的老头一脸无奈,苦笑道。
“王爷,您这是不是有些太……”
“太缺德了?”卫景裕接过话,斜了老头一眼,继续说,“大伴啊,你在内侍省待了几十年了,出来养成了一副菩萨心肠啊!”
卫景裕戏谑着,内侍省是什么地方?一群阉人争权夺利的地方,同时又控制着宫内的禁卫权。别看百里长渊是一个三卫军大将军,说到底还是一个外臣,宫里一年到头的除了皇帝也就是太监了,百里长渊自然对宫中的控制力不如内侍省的阉人了。
“还不都是皇家的龙子龙孙嘛……”
那阉人也不生气,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一样,到有几分喜感。
内侍省的本质上就是皇家的狗,主人的打骂和夸奖,都狗来说,怎么都得摇尾巴。
“明天等着看戏吧……”
卫景裕脸色玩味,来到京城很久没报复自家皇兄了,到有些甚是想念。
“就怕明天太子殿下会来兴师问罪。”
那老头继续笑着说,作为一个老的快死的阉人,很多事情在他眼中都是一根线,线的这头,线的那头,穿过的种种,都看得分外清楚。
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了,但是自家的晋阳王殿下始终不能释怀,不给元和帝找点麻烦就浑身不舒服。这么些年来依旧乐此不疲,但是元和帝也从未与晋阳王殿下计较,毕竟当年的事情,是元和帝对不住晋阳王殿下。
“去!吩咐下去,从明天开始,本王就搬去百花楼了,没有正事别来烦本王。”
卫景裕淡淡道。
『你不是会来找我兴师问罪吗?那就来青楼来找本王,你敢来本王就敢见!』
面对自家殿下厚脸皮的程度,老头无奈摇了摇头,就转身下去了。还能怎么办?照做呗,反正晋阳王殿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