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几巡，帝泽已经离开，月白风清中只有淡淡酒香飘散。

云九凰坐在窗台上，懒懒倚靠，脸上浅浅红晕。她闭着眼，似是在小憩，又像是醉了过去，唇角带着笑意，几分恬静模样。

夜空中乌云遮住星辉光芒，月正中天之时，云九凰猛然睁开眼，精光厉色，哪有一点醉意朦胧的模样。

她跳下窗台，扭了扭脖子，理了理衣衫，便朝着吉祥楼外走去，月黑风高杀人夜，最是探密的好时机。

穿过院落回廊，经过齐陌所住的房门前时，云九凰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窗户关得严实，倒是什么都看不见。云九凰轻拍了一下自己脑门，便继续朝着院落门口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

接着便是齐陌略显低沉的话语，“小酒，你要走了吗？”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齐陌的身影半藏在黑暗中，略显几分暗沉。

云九凰眨了眨眼，她脚步已经够轻了，怎么还是被齐陌给发现了，还是说他一直就没睡啊。

齐陌的手掌撑在门框上，脊背挺得笔直，“既然要走，也该正式道个别才对，这样悄无声息，我会有点……伤心呢。”

他言语轻快，唇角笑意勾勒，几分故作轻松，只是那略微低头的瞬间，额间火焰图腾夭艳，掩盖了脸上阴鸷的模样。

云九凰听到齐陌的话，才知他是误会了。连忙开口道：“我只是去城中转一圈，过会儿就回来了，道什么别啊。”

齐陌声音低低，近乎呢喃，“是吗？”

他攀在门框上的手指微微抽紧，一如他此刻的心，惴惴不安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和愤怒。

云九凰察觉出他情绪低落，连忙出声缓和，“真的，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去转一圈。我是那种走了不打招呼的人嘛，肯定不是啊。”

她说完这话自己都有写心虚，她确实是想过这两天趁着齐陌状态渐好，就悄悄遁走，但是看齐陌这架势，恐怕是不行了。

齐陌说得也对，要走也得有个正式的道别，不然偷偷摸摸确实小家子气了。不过她现在还真不是打算走。

齐陌听到云九凰的话，低头间话语里也有了一丝自嘲，“真巧，我也睡不着。”

云九凰除了讲点掺了水的童话故事哄平乐睡觉外，还真没有哄大人睡觉的经验，顿时一下接不上话。

她愣了半天才是磕磕巴巴的说道：“要不……要不你躺那儿闭着眼睛数羊吧。”

“数羊？”齐陌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一时间注意力也歪了。

云九凰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就是在脑子里数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这么数着数着数到一百只肯定就能睡着了。”

齐陌乍一听数羊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顿时脸上的表情纷杂多样，不知该赞同还是该反驳，隐隐有了笑意。

云九凰有些尴尬，她感觉自己站在这儿简直成了一个尬聊少女。“那……你继续进屋睡，我自个儿出去转转。”

就在她以为齐陌要转身回屋的时候，却听齐陌道：“你是不是想去找明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