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凰踏出院门外，回头看了一眼，李言冬正低头和君妙妙说着什么，君妙妙脸颊上不加掩饰的高兴，杏花树在院子里开得茂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闹市中的桃源，于浑浊中简单无比。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一颗凝气丸，眉宇间几分沉重。

金小胖开口问道：“怎么？你觉得是李言冬家里人炼的药啊？”

它说完夸张的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嘛，你以为炼药是人人都能炼的？不说李言冬了，那个黑脸小子那么笨，肯定是炼不出来的。他那个小媳妇儿，也是傻傻呆呆的，连自理能力恐怕都有点问题，更别说炼药了。”

云九凰眉头微蹙，“不是还有一个嘛。”

金小胖歪了歪脑袋，“你是说那黑脸小子的娘？不会吧，你没听那小子说啊，就是个平日里会刺绣的老妇人，哪有那实力炼药啊？而且这种药效霸道的凝气丸，可不是一般人能炼出来的。”

云九凰垂下眼眸，看着掌心的黑色药丸，低声道：“谁知道呢，又没见过他娘，没见过就不要下定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金小胖挥挥翅膀，“不可能不可能，你知道炼药师多有钱，寻常丹药都让人趋之若鹜，更别说这凝气丸，既然是提供给明觉非的，那还会差钱吗？你再看看李言冬家里，除了那满架子书和那颗杏花树，简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道理的。”

她揉了揉有些抽疼的脑袋，继续往前走着。

无双城的街道依旧凄清无比，明明是暖春好天光，但是却有了秋之枯败相。

云九凰走在那街道上，那街道空旷，似乎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回声。她顿了顿脚步，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种孤独之感，像是从心底突然冒了出来，从心室壁上延伸到血液之中，让她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

她如此疲于奔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在现代过着那亡命的生活，每次都与那死神擦肩而过，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是一个人。有多少次，她都想着，不如就这样！闭上眼睛，什么都会消失，自己就可以解脱。

可是，如今，她却陷入了另一个桎梏。

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其他人的生死？那齐陌，平乐，绿腰……还有这无双城，这皇朝的气数命脉与她何干？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这个世界毁灭了，也与她无半分关系。

对啊！她与那现代也是毫无留恋，为何要费尽心机回去呢？她如浮萍漂泊，在哪里不是都一样吗？

一条命而已，不要也罢。

“云九凰，你要记住，命只有一次，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

脑海中严厉的话语闪现，是老头师傅的话，从小到大，老头师傅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从小到大，他每日每夜都会在她耳边念叨着这句话。这句话伴随着她的长大，已经牢牢的刻在了骨子里。

对啊！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命不可以。

云九凰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那丝笑意带着那看透世俗的飘渺，惊艳无比，“这幻境倒是造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