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和嘴上的束缚就在此时被男人一把扯走。
顾雨苓睫毛颤抖了一下,熟悉的气息让她缓缓睁开双眼。
终于看见眼前一张俊美十分的脸。
永远微微上挑的眉眼,像是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
此时此刻,男人正吊着他那一双狭长的眼盯着她。
明明曾经是那样最熟悉又亲近的人,可此时此刻,顾雨苓只觉得连脚底都开始发寒。
“哥你竟然没有死?!”许久,顾雨苓从喉咙之中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
她实在不敢置信,那样一场爆炸,竟然没有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炸死!
就算没有找到他的遗骸,顾雨苓也打心眼里觉得顾凌被压在了下面,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压根不希望他还活着!
顾凌慵懒的笑了起来,“看来我没死,让妹妹你很吃惊啊,”
他一步一步朝着顾雨苓逼近,“雨苓,你是不是很希望哥哥我,就该被压在大楼的下面?你很希望我死对不对?”
顾雨苓在经历刚刚巨大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顾凌没死,这已经是事实。
他既然没死,那她现在被捆在这个地方,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雨苓强装镇静,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怎么会呢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对了哥,你当初怎么从爆炸里逃出来的?”
顾凌挑起眉,“雨苓,你这是在关心我?”
顾雨苓被他嘴角的笑意脸色白了一下,“你说什么呢哥,我们是亲兄妹,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当初听到你的死讯时我伤心的几天没睡好觉,”
“哦?”顾凌慢慢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他勾唇笑着,眼里的内容却意味深长。
“可是雨苓,你最近的举动,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你,不是觉得我不配为顾家的子孙,不配冠着顾家的姓氏,你也会关心我的死活?”
听到顾凌的话,顾雨苓的后背有冷汗涔涔的流下,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明明已经相处过二十多年,明明该是这个世上对彼此最熟悉的人。
可此时此刻,顾雨苓只觉得顾凌无比的陌生。
二十多年的相处,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空气之中顿时有一种特别压抑的气氛,顾雨苓努力的稳着心神,她讪讪的笑着为自己打破这尴尬,“怎么会呢哥,你到底是从哪听到的这些流言,我们可是亲兄妹呢,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外面那些人更了解我才对,”
“正是因为了解你,”顾凌嘴角的笑慢慢没了温度,冰冻般的弧度几乎让顾雨苓的心脏一阵阵紧缩,“雨苓,哥哥才会相信你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
“正是因为了解你,哥哥才一直觉得你是那个永远长不大,永远都需要人疼的小公主,”
顾凌嘴角的弧度已凝滞成冰,“正是因为了解你,哥哥才觉得你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在你伤害了哥哥最心爱的女人之后,哥哥也只是想保护你,”
“可是雨苓,”顾凌浑身的气势都开始变得阴寒,“仗着我这么多年对你自以为是的了解,你做起那些事情就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是吗?”
顾雨苓的眼眶已经开始发红,“哥,你到底从哪听到的流言,我是你妹妹,你不信我却信不相干的人说的话对不对?”
说着说着,就有眼泪从顾雨苓的眼角流下。
她努力侧过身子,把自己受伤的手呈现在顾凌眼前。
“哥,我被绑了这么久,手都破了,疼死我了,明明小时候你那么疼我,舍不得我受一点伤的,可哥你现在为什么要绑着我?”顾雨苓的语气里是十分的委屈和有种隐隐约约撒娇的。
仗着自己和顾凌的那一层血缘关系,顾雨苓无比自信顾凌在听到她这样的话后,还不会替她松绑。
可是,顾凌望着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那眼神,像看着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顾雨苓整个人终于感到了心慌。
“哥——”顾雨苓像以往一样叫他。
可是,顾凌一开口,就将她整个人推到万丈深渊。
“这位小姐,我怎么记得雨苓好像已经死了?”顾凌看着她,眼里充斥着异样的情绪,“十几天前,我的好妹妹,顾家唯一的小公主,顾雨苓,已经在顾家纵火自杀,现在,她已经永永远远的在顾家私人墓园里沉睡着,”
顾雨苓脸色惨白,连唇瓣都开始失去血色。
顾凌这样的话,是不是想告诉她,他不会再顾忌她是他的妹妹,他会对她做他应做的事……
“哥,你不想认我了吗?”顾雨苓仍旧不死心的开口,“我那时候假死是有原因的,爷爷他老人家也知道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回去找爷爷问清楚,我就是你亲妹妹顾雨苓啊,”
顾凌看着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在他查到她做过的那些事的时候。
无论是对季新晴,还是白冉。
他就知道,顾雨苓,已经不再是他的妹妹了……
“雨苓,”顾凌听不出语气的开口,“在你找人假装冒充白冉的哥哥时,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的亲生哥哥也会不认你,他也会不要你,”
顾雨苓猛地一怔,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流下来。
谁也不知道,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别的什么。
“哥,”顾雨苓哭着说,“在你心里,白冉比我还重要是吗?我和你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却比不上和你相处短短几个月的白冉是吗?”
“可是哥,凭什么啊,这一切到底凭什么啊!白冉她就是一个孤儿,她在找她哥,那我就送她一个哥哥怎么了,反正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我白白送她一个哥哥,她早该感谢我了!”
听到她的话,顾凌浑身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
这样的气势,顾雨苓一点都不陌生。
她经常在小四哥身上感受过。
可是,顾凌,明明只是帝都一个终日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