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苓的声音越来越低，隐隐还夹着一丝颤抖，“可是小四哥，我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那边好多警察和医生，还看到小五浑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可是新晴姐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
“砰！”
唐瑾尧的眼里猛地迸射出一阵寒光，右手捏成拳直接砸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小少爷！”
“小四哥！”
顾雨苓连忙上前，丝毫不避嫌地拉起了唐瑾尧的右手，那里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血，“小四哥，你没事吧？”
唐瑾尧却推开了她，低头扫了眼正流着血的右手，自嘲的勾起唇。
“唐寒，还查到了什么？”
唐寒恭敬地垂下眸，“小少爷，警局刚刚来消息了。”
“说。”
“车子爆炸是有人蓄意而为之的，车子的油箱泄露，而且，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打火机。”
唐瑾尧撩起眼皮，眸底像是藏了一把把的冰刃，“还有呢？”
“还有，”唐寒后背的冷汗岑岑地流了下来，他擦了把额头，继续说，“顾小姐的车子已经报废，可是，车窗却是紧闭的，小五少爷生前，好像，好像被人故意锁在了车里。”
“好像？”唐瑾尧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
唐寒的头顿时垂的更低，“小少爷，不是好像，这就是事实，小五少爷他，的确被季小姐锁在了车里。”
顿了顿，唐寒又顶着那道头皮发麻的目光继续开口，“如果小五少爷没有被锁在车里，说不定，小五少爷能逃过这一劫的。”
唐瑾尧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冷寒。
走廊的温度越来越低，冷到彻骨，顾雨苓垂着头，肩膀一颤一颤，有抽抽噎噎的哭声传来。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眼泪划过她脸颊的那一刻，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极小极小的弧度。
“小少爷，”一名保镖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
保镖被他的眼神望的心脏一阵一阵的发冷，愣了好久他才慌忙垂下头说道，“小少爷，季小姐过来了，而且，上次差点闯了这的先生也过来了。”
唐瑾尧的眸底骤然划过一道冷漠的流光，“让他们滚！”
“是。”保镖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唐瑾尧却突然又叫住了他。
“小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听到他的话，保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快要被吓出毛病。
“让她过来吧。”唐瑾尧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让那个女人过来。”
顾雨苓猛地抬头看他。
还好站在角落，没人注意到她的举动，顾雨苓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随后又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垂下头。
保镖虽然觉得不明所以，但还是领命下去了。
唐瑾尧扫了眼走廊里站着的佣人，疲惫的闭上了眼。
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小五走了，真的走了。
他去了小阑珊的地方。
“小少爷，”过了许久，唐寒突然开口，“季小姐到了。”
耳边一阵脚步声，唐瑾尧陡然掀开眼皮，望着不远处站着的消瘦的身影，双眸陡然眯了眯，冷眸似一把把无形的冰刃，直直朝着那人射了过去。
季新晴的脸色几乎透明，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最终停在了唐瑾尧的面前。
“唐少爷，我，我来看看小五。”
下颌突然被人死死地掐住，季新晴被迫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和他之间横亘着那么遥远的距离。
唐瑾尧越发地用力，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在她的下颌处留下了两道深刻的印记。
“小五那么喜欢你，一直把你当成妈妈，可你是怎么做的，私自带他出去，将他锁在车里，季新晴，你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忍心害死他的？”唐瑾尧的声音越发地森冷，看着她，越发陌生。
这些事情，季新晴反驳不了，只是看着他，声音轻的仿佛一阵烟都能吹走，“对不起，”
除了一声对不起，季新晴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是她将小五锁在车里的。
也是她将小五独自扔在停车场的……
唐瑾尧讥讽的笑出声，“对不起？”
“季新晴，一声对不起就能挽回小五的命了吗？！我连小五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听罢，季新晴的脸色越发地苍白，却忽然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地开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小五。”
“到现在还在狡辩！”唐瑾尧嫌恶地推开她，“唐寒，你告诉她！告诉她真相到底是什么！”
“是。”唐寒机械地开口，“季小姐，车子爆炸是由于油箱泄露，应该是有人事先在油箱上动了手脚。而且，有人在现场还发现了一把打火机，经调查，打火机上面，显示的是……”唐寒顿了顿，“是季小姐你的指纹。”
季新晴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脸上几乎没有丝毫血色。
忽然想起她在墓园里，跟守门人借的打火机。
“季小姐，是你将车子开到通远路的停车场，我们查过了，那边就是一片废地，几乎没有人将车停在那了，可是季小姐你，却偏偏将小五少爷带到了那里。”
“季小姐，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
季新晴的身体几乎站不稳，“我不是故意将小五带到那的，我不是故意的，是顾……”
顾雨苓却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双手，哭着对她说，“新晴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你，不过你放心，我和小四哥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她的突然打断，季新晴却忽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身体遏制不住地颤抖。
是顾雨苓提议她带着小五出去玩的。
是她将她的车借给了自己。
也是她吩咐她将车停在通远路的停车场。
……
今晚很多的巧合都串联在了一起。
季新晴的身体一阵发冷，猛地推了顾雨苓一把，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被推得猝不及防，顾雨苓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头撞在了冰冷的墙面上，唔咛了一声。
“顾小姐，你没事吧？”唐寒心一惊，连忙上前。
顾雨苓跌坐在地上，冲着唐寒友好地摇了摇头，随后用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季新晴，“新晴姐，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今晚做什么了？我只是把小五带到了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