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苓很熟练地打开药盒取出了几粒药丸。

季新晴连忙站起来,“顾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哎新晴姐,跟我客气什么,”顾雨苓将白粥端到她面前,然后将勺子递给她,“你先喝粥吧,我帮你倒杯热水过来。”

季新晴被她按着坐下,看着顾雨苓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边,只好端起白粥。

喝了几口,胃果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却只喝了几口,季新晴就喝不下了。

“不想喝就别喝了,新晴姐,赶紧吃药吧。”顾雨苓将水杯递给她。

“谢谢。”季新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看着季新晴将几颗药丸全都吞进腹中,顾雨苓嘴边的笑意加深。

放下水杯,季新晴看了眼窗外,然后站了起来,“顾小姐,我该回去了。”

“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季新晴抬脚,可低头就看到自己还是一身的护士服,“对了顾小姐,我的衣服……”

“哦,瞧我这脑子,新晴姐,你等着,我命人将你的衣服送过来,”

顾雨苓掏出手机,低声吩咐了几句。

没几分钟,一名保镖就将季新晴的衣服送了过来。

从洗手间换完衣服走出来,顾雨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新晴姐,这里的药可别忘了吃,”

“好,”季新晴接过了袋子,再次跟顾雨苓道了谢,随后带上姚跖帮她买的口罩,离开了休息间。

看着季新晴的背影消失在眼底,顾雨苓挂在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她冷冷地笑了一声。

拎着药走出医院后,季新晴才恍惚地想起,自己的手机丢了,钱也丢了。

季新晴昂起头,看到天上的云朵堆积成了细细弯弯的模样。

似乎有个小女孩在对她笑。

小阑珊,季新晴喃喃了一声。

“滴滴滴——”前方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车停在了季新晴的面前,季新晴却仍旧保持着昂头看着天空的姿势,她的眼眶越来越酸。

姚跖坐在车内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又想那个小女孩了。

昨晚十一点左右,他接到白冉的电话,说她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几乎动用了手里所有的人脉去找她,可却什么都没查到。

从昨晚,一直到现在。

他一夜未眠。

依稀还记得,今天早上听到季新晴被抓起来的消息,他急的差点要杀人,可是,此时此刻,姚跖的眸底却满是柔情。

他一碰上她,心里那股嗜血因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姚跖心想,可能,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一个叫季新晴的女人。

看着季新晴望着天空发呆,身体被路人撞了都毫不自知,姚跖摇着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眼前投下一片黑影,季新晴看到男人笑起来魅惑众生的眉眼,她有些愣,“姚跖?你……怎么还没走?”

“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姚跖挑起了眉眼,在季新晴的一声惊呼声中,直接牵住了她的手,“走吧。”

直到季新晴上了车,她还有些回不过神,“姚跖,你要带我去哪?”

姚跖缓缓发动了车子,扫了她一眼,“东西不是都丢了吗,办理证件,买手机都可以,总之,你现在缺什么,我就带你去买什么。”

仿佛是怕季新晴听不懂似的,姚跖故意说的很慢很慢,而且,他的声音里,还夹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柔情。

季新晴顿时明白过来他上次在兰城对自己说的那句“我们的事回去再说”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喉咙忽然有些堵,季新晴低下头,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能讷讷地说道,“姚跖,我们做朋友好吗?”

“只是……朋友吗?”

别的,不可以吗?

季新晴低着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小声地说,“对不起。”

根本见不得她脸上出现除了笑以外的表情,姚跖颓然一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紧紧地捏着拳,却很轻松地说,“好啊,朋友也不错,”

至少,当了她的朋友,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对她好,虽然,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内一派沉默。

办理了丢失的银行卡,又办理了一张临时身份证,最后,姚跖又带着季新晴买了一步新手机。

将自己知道的号码一一存进通讯录,爸妈,白冉,还有,唐瑾……

刚打下这两个字,季新晴就连忙删掉了。

她疯了吗?

为什么还会想他?

他欠了小阑珊,她却欠了苏瑜。

就这样吧。

既然这是他以为的,他们互不相欠,那就这样吧。

季新晴扭头望向姚跖,“你手机号码多少?”

姚跖只说了一遍,季新晴就已经记住了,她朝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故作牵强地笑道,“姚跖,手机的钱……”

姚跖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就这么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可看着季新晴无措的样子,姚跖还是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他真的很没出息。

明明现在这个时候,是他走进她心底的好时机,只要他再向前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他就能轻而易举地靠近她,而不是以所谓的朋友的身份。

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让她为难。

还是败给她了。

“现在不急,等我回去后我再把卡号发给你,你到时候打到我的账户上就行。”姚跖说道。

“嗯好,”季新晴努力勾起嘴角,“姚跖,今天谢谢你了。”

姚跖揉了揉她的一头短发,“已经中午了,饿了没,要不要我带你去吃饭?”

季新晴却有些微怔。

朋友之间也可以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吗?

她的头发好软,就像小动物的皮毛,姚跖忍着心底的不舍,适时地松开了她,又轻声问,“嗯?饿不饿?要不要我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我,我在医院的时候吃过了。”

现在一提起吃饭,季新晴的脑海里就会下意识地浮现出那副血腥的画面。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季新晴的胃一阵一阵难受,还泛着恶心。

姚跖的眸眯了眯,突然想起,她刚刚走出医院时手里拎着的一大袋子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季新晴摇头,“真的姚跖,我现在真的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