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你怎么就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呢?你问问他,我不孕的事到底是怎么闹出来的?!”

说完,季新晴转身就走。

王建芬死死瞪着她的背影,她竟然敢戳穿!

如今孟家的处境,都是她造成的!

她说她不孕!她就是不孕!

“季新晴!”王建芬上前拽住了她的头发,“你再不把钱还给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疼痛让季新晴倒抽一口冷气。

“王阿姨,撒手。”

王建芬此刻很不理智,季新晴戳穿她的心思,她要她好看!

两人僵持不下。

孟秦阅突然跑了出来,“妈,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开!”

王建芬立马拉住了孟秦阅的胳臂,嗓音越来越尖。

“秦阅,秦阅,这个女人当年是假怀孕,她骗了我们那么多年!你让她赶紧还钱!”

孟秦阅的脸色很难看。

他伪装了六年性无能的事,怎么说得出口?

“妈,你先回去,我有话要问新晴。”

“秦阅,听妈的啊,别对这个女人心软,那哑巴就不是你女儿,谁知道她是从哪抱养过来的?”

“妈!”

王建芬讪讪地闭上嘴,连忙进了客厅。

揉了揉头皮,季新晴轻轻笑了一声,嘲讽地开口,“孟秦阅,真想不到,你竟然跑过来帮我,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够了季新晴!”孟秦阅却猛地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托你的福,公司倒闭!孟家也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还嫌不够是吧!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孟秦阅冷笑了一声,“季新晴,还装傻呢你!你把我爸害的进局子,现在还想毁了我是吧?你这次过来是不是就想让我澄清这六年……”

猛地收住了,孟秦阅瞄了眼四周后,才咬牙开口,“伪装成性无能从没碰过你的事!”

季新晴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好笑地问,“孟秦阅,怎么,你以为是我向记者透露的?”

“不然呢!难不成是我!季新晴,真没想到,你心机竟然这么深!”

猛地推开季新晴,孟秦阅一字一顿地开口,“可我告诉你,这次篓子,是你自己捅的,你别妄想我会在记者面前澄清!”

“哦对了季新晴,听说你最近攀上唐家的小少爷了是吧?我倒要看看,唐家怎么接受一个不孕而且离了婚的女人!”

阳关射进眼里,有些刺刺的疼。

季新晴跌坐在地上,忽然意识到,她来孟家就是个错误。

孟庆荣杀人逃逸。

王建芬次次跟她伸手要钱。

孟秦阅也跟他们一样啊。

一样的自私冷血。

不分青红皂白,他就那么相信沈典典,却……从来不信她。

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

季新晴站起身,讥讽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啊孟先生,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她高估了他的智商,也高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季新晴毫不留情地转身。

孟秦阅的眸孔暗沉的可怕,他眼神复杂地盯着季新晴的背影。

“哎哎哎,季会长!季会长!”

“季会长在这里!”

一群人蜂拥而至。

他们高举着话筒,团团围住了季新晴。

刺眼的闪光灯咔擦咔擦的响了起来。

“季会长,听说你与孟先生已经离婚了,那孟先生知不知道你不孕的事?”

“季会长……”

几名记者甚至跑到了孟秦阅跟前。

“孟先生,能谈一谈你和季会长离婚的原因吗?”

“孟先生,季会长不孕的事,是瞒着你的还是你是知情人?”

……

孟家的庭院不小,可此刻看着竟有些拥挤。

季新晴退无可退,客厅的门被关的死死的,她看到王建芬站在窗前,脸上是看好戏的神态。

“季会长,能谈一谈吗?”

季新晴被逼到小角落,刺眼的白光刺得她的眼睛发疼。

“首先……”

孟秦阅慢慢的腔调突兀地落了下来。

记者群一蜂窝似的围在了孟秦阅跟前。

孟秦阅得体地笑着,季新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这幅虚伪的面容,第一次感觉作呕。

“首先,我来说一说关于季会长不孕的事。”

季新晴的身子猛地一怔,不可置信地望向孟秦阅。

孟秦阅似乎看到她了,却又似乎没有。

“这,的确是事实。季会长嫁给我六年,却没有为我孟家传宗接代。”

季新晴愣愣地看着他。

“不过,这事我是瞒着我父母的,季会长嫌丢人,我那时也是真心疼她,所以就帮着她瞒着我父母了。”

一名记者将他的话快速地记录了下来,随后又紧逼下一个问题,“那孟先生,听说你与季会长还有个四岁大的女儿,那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孟秦阅痛心地点点头,“是,那是试管婴儿,季会长不孕,可又不能不生孩子,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了。”

“那孟先生……”

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季新晴的世界一片空白。

孟秦阅回答完所有的问题,记者很快又围住了季新晴。

“季会长,刚刚孟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

“季会长,你是为了巩固你在孟家的地位,才隐瞒自己不孕的事的吗?”

……

季新晴愣愣地望向孟秦阅,孟秦阅对上她的目光,却慢慢笑了起来。

眼慢慢变得猩红,季新晴捏紧了双拳。

他怎么可以!

三言两语就将所有的过失都推到她的身上!

他知不知道他这么说,她和“星空”……全都完了。

偏偏,记者不死心地高举着话筒,几乎要将季新晴往绝境里逼。

“季会长,你能说话吗?还是说,你已经默认了孟先生所讲的一切?”

……

唐瑾尧的车子就停在孟家庭院的门口。

孟阑珊依旧睡着,睡颜很恬静。

唐瑾尧一直望着庭院,眼神复杂的望着被逼到角落的女人。

女人的眼神很倔强。

唐瑾尧望着望着,眼神就落寞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就那么犟?怎么就不肯开口呢?

明知道他在车里,明知道那些记者忌惮他,明知道……只要她求救,他就会下车。

只要喊一声,他就会出去救她。

可偏偏,她的目光从不落到这边。

执拗的很。

唐瑾尧看着孟阑珊,轻笑了一声。

好久好久,他才抬头,目光又落向窗外。

季新晴,你赢了。

打开车门,唐瑾尧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