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诀那边于望舒帮不上什么忙,她便也没跟着去,倒是留在药铺这边。
姚墒将解毒丹的药方拿给于望舒,于望舒便带着人抓药,直接带到如今病倒的人聚集之处去。
他们到的时候,沐诀已经派了刘逸尘带一些人保护中毒之人,如今人都聚集在一处,吃喝都是统一的,也担心再有人在其中动手脚。
于望舒帮着生火煎药,尽快将药给众人分了下去。
看着不少人身体衰弱,奄奄一息的模样,于望舒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百姓何辜,竟然要受这样的罪。
而安排这一切的人,仅仅是想将凤绝尘从皇位上拽下来。皇权的争斗,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原来是这样悲怆的道理。
对错是非在这样的争斗里,谁还能记得?有些人,为了争权夺利,真的连人性都可以舍弃吧!
真是可笑又可怕。
只希望凤绝尘能尽快的处置了这些人。
看着众人都喝了药,于望舒才回了驿馆。她去厨房拿了点粮食就要去喂信鸽,数了数才发现她的信鸽不见了一只。
她脸色大变,询问了驿馆里的人,都没人动过她的信鸽,也没有人留意到有人动了她的信鸽。
信鸽是沈文康给她的,若是信鸽放飞了,必然是去找沈文康。若是有人冒充她给沈文康传信,会如何?
她心里一急,便连忙去找沐诀。沐诀已经回来了,圣天寺的人也都全部被他关进了澜州的大牢,他的人还在到处巡逻在,抓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见于望舒脸色很不好,沐诀便连忙问起是怎么回事。
“沈文康给我的信鸽丢了,我担心有人用这信鸽和沈文康报信了。”
“若是有人偷了你的信鸽,还给沈文康去信,只有一个结果。以你的口气告知沈文康澜州没救了,让他舍弃澜州。”沐诀握紧了拳头。
“我记得史书里,瘟疫严重不能救的地方,是烧。”于望舒脸色煞白。因为火的确可以带走很多东西。
瘟疫最可怕的就是传染性,所以只要瘟疫病人送用过的一切东西都要烧了,就连尸体也最好能烧的一干二净,以免传染开。
所以可能会选择火烧澜州。
看来去抓圣天寺的人,到底还是泄露了风声,让一些同伙逃脱,并且来到驿馆偷信鸽。
可是,谁会知晓信鸽是沈文康给她的?
这个事情知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最可能是就是始终跟着她的人,会是谁?
沈文康是大清早送她离开襄城的,那个时候可没有围观的百姓。而最清楚的,莫过于跟着她到澜州来的御医和大夫。
难道他们之间有人有问题?
若真是如此,真是太可怕了。
她连忙将心里的猜测和沐诀说了。沐诀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别急,襄城不是还有寒叶吗?她会暂时拖延住沈文康的。至于御医和大夫里可能有人是对方的人,问一问就知晓了。”
“谁干的哪里是审问一下就知晓的?”
“偷走信鸽,放走信鸽,只需要很短的时辰,不过要想真不让人看见,还是不太容易的。就算没人看到是谁放走的信鸽,可谁离开过,却不难知晓。”
“我去问问姚墒。”于望舒急匆匆去找姚墒。
姚墒正在仔细的查验毒药的成分,希望能尽快配置出解药来。于望舒问他御医和大夫是否有人离开过的时候,他紧盯着那些人看了一会儿。
“这还真没办法确认,你也不知道鸽子具体是何时丢的。”姚墒有些无奈。
于望舒想想也是,她离开了那么长时间,还真无法确定是何时丢的。旁人好端端的也不会帮她注意。
要让人注意到,除非是她的信鸽都丢了,这样一样看去鸽子没了,倒是很明显。
可鸽子就是丢了一只而已,不仔细数的话,哪里能知道丢了。
那么长时间,御医和大夫们也都不可能连屋子都不出,人有三急,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离开过。
“一个一个问吧!”姚墒将这段时间出去过的御医和大夫都罗列了出来,一共是六个人。
“一个一个问?”
“分开问。”
“我知道了。”于望舒也就喊了一个大夫出去。姚墒让她就问“你去驿馆做什么?”,要是说没去,就说厨房的人看见了,是不是要对质?
要真是去茅房或者喝水之类的,在药铺之内就行了,不需要去到隔壁的医馆。
去过驿馆的人,这样一问,可能就会露出破绽。
问了三个于望舒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能喊了第四个接着问。
“庞大夫,你刚才到驿馆去做什么?”
“夫人这话问的奇怪,我并没去过驿馆。”
“厨房的人劈柴的时候看到你从驿馆出来,说要问问你找什么东西,你却已经走远了。”于望舒仔细留意着庞大夫的神情。
“口渴了,去喝点井水。夫人不是让我们别喝河里的水嘛。”庞大夫疑惑的望着于望舒,“莫非是驿馆了丢了什么?”
“丢了什么,庞大夫应该很清楚。”于望舒猛然一把石灰洒了出去,庞大夫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脖子。
沐诀破门而入,将庞大夫捆绑了起来。
“没想到庞大夫好耐性啊!竟然一路从京城跟到澜州来,我还真没怀疑过别有用心的人就藏在人群里。”于望舒咬咬牙。
“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去过驿馆,你怎么?”庞大夫瞪着于望舒。
“的确不是只有你去过,还有唐大夫也去过。不过他是看药铺这边没水了,所以去打水。你回答的很聪明,你恰好听到有人说没水了,所以你就记着了,我问你去做什么,你就说你去喝水。
“你要真是出门就是为了喝水,怎么会不想着带水回来?”
“这能说明什么?”庞大夫还是一脸疑惑。
“不过是前后矛盾而已,来的一路上你都表现的很热心的样子,总是给这个帮忙,给那个帮忙。怎么知道大家没水喝了,你不顺便带回来呢?”
“你就算知晓我放走了信鸽,也没用了。” 沐诀让人将庞大夫拖了下来,这才看向了于望舒,“你真看出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