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沈晓晓没想到她是来敲诈的, 但她一个年轻女孩, 要是真的把这事儿暴露出去了, 以后真的没法混!人言可畏呀,她也就是冲着这点儿才打算陷害苏秀月跟别人有私情的!

求了刘美娥半天,刘美娥抓着五十块钱不松,沈晓晓只得咬牙答应。

她一个月工资二十块钱, 这一下子出去两个多月的工资,心里焉能不疼?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秀月以及何健, 她必须找何健说清楚!

刘美娥拿着钱走人, 沈晓晓在店里大哭一场, 越想越气,只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何健身边问他怎么办。

而此时的何健正在自家院子里被他爹举着破鞋底追得满院子跑。

“你他娘的混球!老子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家, 给你借钱娶媳妇,你给老子整出来这么些破事儿!你要是有本事玩女人,你就偷偷地玩, 你玩女人还被发现了, 你个熊样!”

何老爹怎么会不心疼钱?破鞋底打的不过瘾, 干脆操起比人还高的竹叶扫把冲着何健打了起来, 何健直被打得在地上起不来, 浑身的衣裳都烂了,他娘眼泪鼻涕一起下, 他爹才住了手。

何家一片混乱, 苏家却一片祥和。

苏秀月带回来的肉炒了一次萝卜, 第二天又剁了饺子馅儿,掺上自家田里种的韭菜,味道鲜美可口,真是秒杀她先前吃过的所有韭菜肉水饺!

知道家里苏妈妈一向偏心自己,但凡有个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着自己,虽然两个嫂子厚道不计较,但她们年纪也都不大,在家里也都是父母疼过来的,这做了儿媳妇如此受偏待,时间久了自然对自己有意见。

苏秀月记得书中隐约提到过,苏秀月性格木讷不善沟通,加上父母偏爱,到后面俩嫂子对她也是颇有微词的。

她拿出来自己买的红糖和糕点,分出来两份,一份给了大嫂一份给了二嫂,姚红和秦兰连忙拒绝:“哎呀,你买了红糖也该拿给咱妈放着,给我们做什么?”

婆婆李银霞偏疼女儿,对她妯娌俩一视同仁,但对女儿却比对儿媳妇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家里但凡有些红糖什么的都是李银霞放着,俩儿媳吃的加一起估摸着也没有苏秀月一个人吃的多,但姚红和秦兰似乎也习惯了,并不计较。

正说着话,李银霞也过来了,瞧见苏秀月硬是把红糖塞给姚红以及秦兰,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私下心疼地不得了:“秀月,你咋的就恁傻?何健给你买的红糖,你不留着自己吃,给你嫂子做啥呢。”

苏秀月握住李银霞的手:“妈,您疼我我知道,但您想一想,将来我嫁人了,您不希望我婆婆也跟您一样疼我吗?大嫂二嫂也都是从姑娘家过来的,她们俩每个月来那个的时候又都会肚子疼,自己存点红糖喝着也方便!”

几句话说得李银霞不但没生气,反倒一阵欣慰:“秀月,你真的长大了!”

她想到自己女儿即将嫁人也要做人家儿媳妇的,心里也有些愧疚自己平日里待俩儿媳不够疼爱,连忙翻出来两块布,给俩儿媳一人一块,嘱咐抓紧去做套新衣裳,嫁秀月的那天穿着也排场。

姚红和秦兰都受宠若惊,心里对苏秀月更加怜爱,这几日家里的活儿一应地不让苏秀月做,都说让她好生歇着,养养身子好结婚!

苏秀月心底里的确不想做家务,做再多的家务能换来什么呢?苏家现在的日子穷苦,家里三个女人做家务,不缺她一个,她的目标是赚钱!

赚钱吃肉,买新衣服,盖新房子,最好搬到城里去!

苏秀月去村子里的田地里逛了一圈,村里人大多都是老老实实地种地,都是刚分到地没多久的,大家因为有自己的地已经很高兴了,吃着窝头不饿肚子就是最好的,也没人奢求能赚更多钱。

连着转了几圈,一时间她也想不到什么赚钱的方式,忽然树荫下钻出来一个人拉住了她胳膊。

“表姑?您咋来了?”

刘美娥偷偷摸摸的:“我跟你爸妈不走动了,也懒得被人瞧见我来这里了。这不,这是何家给的八十三块,这是沈晓晓给的五十块,都在这儿了。”

刘美娥用帕子把钱包好递给苏秀月,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苏秀月这个姑娘不简单,自己若是赤诚地对她,以后说不定还能捞到好处。

苏秀月笑眯眯的,从里面数出来六十七块钱,递给刘美娥:“表姑,说好的咱俩一人一半。”

刘美娥没想到她真的会给自己一半,连忙拒绝:“我这咋能要这么多呢!你意思意思就行,不用给我这么多!”

苏秀月却硬塞到她手里,客气地说:“表姑,以后还有很多要您帮忙的地方呢,您现在又急等着用钱,拿着钱回去给孩子好好看病,多买些吃的补补。希望您不要嫌弃。”

看苏秀月的神情不是试探自己,刘美娥收了钱,但心里却有些纠结:“你上次说,沈晓晓的工作也保不住了,可我已经收了她的钱,她现在还是好端端地在店里上班……”

苏秀月见刘美娥忧心的是这事儿,凑过去低声笑道:“表姑,您收了钱自然不会去说,但何家以及沈晓晓认识的人那么多,保不齐哪个仔细的人瞧见了什么到处去乱说,到时候无论是沈晓晓去何家闹,还是何健他妈去你们店里闹,可都跟你没关系,毕竟纸包不住火。”

被这么一提示,刘美娥瞬间就明白了,会心一笑,赶紧地回县城去了。

何健被他爸打得好几天下不了床,但何家人心里也没底,总怕苏家会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万一到了结婚的跟前苏家忽然翻脸可怎么办?

因此,何家要求何健来苏家借着看望苏秀月的名义来打探一下,并带了不少的礼来。

苏家人都欢欢喜喜的,唯有苏秀月不咸不淡,何健心里咯噔一下。

他像往常一样约着苏秀月去小河边走走,何健心里根本不怕苏秀月,他认定苏秀月是个软包子,要是这婚结不成,难过的是苏秀月而已!

因此,何健开口就要钱:“秀月,前几天咱们去县城买衣服的钱,你该还我了吧。”

小河边风景秀丽,河水淙淙,空气里都是绿树的味道,可苏秀月咋觉得心里这么恶心呢。

“哦,你说钱?正好我这几天整理了一下咱俩好了之后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只是清单,你来看一下。”

苏秀月递给何健一张清单,何健打开一看,傻眼了!

他跟苏秀月经人认识然后定亲,每次带苏秀月去县城玩,苏家人都很高兴,但实际上花的都是苏秀月的钱,何健花着花着都习惯了,怎么会考虑到底花了苏秀月多少钱?

偶尔他还会卖惨哭穷让苏秀月主动借钱给他,反正那是苏秀月的钱,又不是他的钱,不花白不花!

清单很长,看到最后苏秀月的总结,一共是三百一十九块,何健傻眼了。

“苏秀月,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婚你还想不想结了?你怕不怕丢人?”

“妈,你醉了。”周明宽扶着她回家。

王彩凤走路都不稳当了,却依旧嘴硬:“我没醉!我还记得呢,得给你说个媳妇儿,我儿啊,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十年了,终于回来了,给你说个媳妇,说个好媳妇……”

听到王彩凤语气里的心酸,周明宽很愧疚,这些年是他不对,让王彩凤吃了许多苦。

“给你说个咱村最好的!说个,说个秀月?不,那……”王彩凤自己都把自己说糊涂了,周明宽忍不住一笑,送她回屋休息盖好被子,这才出来。

他走到院子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支烟点上。

今天这饭局他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苏家不希望女儿受苦,而周家表现出来的就是很穷的样子,苏家父母自然不愿意苏秀月嫁到这样的人家来。

可他周明宽不穷,苏家想要的东西他随时都能拿出来,只是他不确定,苏秀月喜欢自己吗?

他很想得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

周明宽正想去隔壁苏家瞧瞧,最好找苏秀月出来正式地谈一谈,忽然门口来了一人。

是他周家的堂叔:“明宽你在家呢!快,帮我去瞧瞧,你七叔家的媳妇儿不知道咋的还没到月数就喊着肚子疼,村儿里的接生婆说管不了了,我急着找人送她去医院!”

周明宽立即掐灭了烟跟了上去,这年头还有人找村里的接生婆,是不要命了吗!

隔壁苏家,苏秀月独自一人收拾了厨房的碗筷,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她想到隔壁王彩凤这些年的辛酸生活,也有些感慨,周明宽那自行车估计也是借旁人的,否则有那钱咋不知道给家里盖个新房子?

想到周明宽那么善于抓鱼,不如让自家二哥跟着周明宽合伙抓鱼去卖,说不定还能挣些钱!

苏秀月端了一大碗炸好的鱼块朝周家走去,门口轻声喊了一会也没见人出来,便推开虚掩的门进去把鱼放进了周家的厨房。

既然周明宽不在,那明天再找机会说那件事也行。

她刚从周家出来,就见一个人正站自己家门口往里看,走近一瞅,是大伯家的闺女苏秀琴。

苏正富跟自己大哥一向不对付,早年分家的时候爹娘偏袒大哥,一分钱不给苏家老二,苏正富狠狠心带着孩子老婆独立出来了,到现在也跟爹娘不亲,只过年过节送些钱和东西过去,苏老爹的地和家产自然也都给了苏家大哥。

苏家两房的孩子自然也不走动,一家住村西头一家住村东头,平日里也几乎见不着,见堂姐苏秀琴忽然来了,苏秀月跟她虽然没交情但也没啥过节,便笑着问:“秀琴,你咋大晚上的来了?是有啥事儿吗?”

苏秀琴眼里含着泪:“秀月,我妈跟我爸吵架,我妈要上吊!我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哥嫂回娘家没有回来,咱爷奶都不管,我叔叔婶儿在吗?你们帮我劝劝我妈吧!求你了!”

看她那样子真是慌乱,苏秀月赶紧解释:“我爸妈都喝多了在睡觉,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大伯母性子泼辣,咋会想不开呢?”

她一边走一边安慰苏秀琴,苏秀琴虽然比她大几个月,但在苏家大房并不得宠,所以看起来瘦瘦小小,反倒没有被家人宠着长大的苏秀月大气稳重。

听着苏秀月温声细语的安慰,苏秀琴有些愧疚,她一直都认为二叔一家跟爸妈嘴里说的一个样,都是见钱眼开不孝顺的人,苏秀月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所以才会被何健给甩了,但现在看来苏秀月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她分明长得好看,人温柔,又那么细心善良,一丝都没有犹豫地陪自己回去了。

但想到自己临来的时候她妈那古怪的样子,苏秀琴有些心慌,她妈其实并没有上吊,只是说要她以自己要上吊为借口把苏二叔家的人请来,还认定了苏家的人今晚除了苏秀月其他人肯定都不方便来,所以她一定得把苏秀月请来。

走着走着,苏秀琴停住了:“秀月,要不你回家吧,我妈她不喜欢你,你去劝了也没用,我,我自己回去劝。”

苏秀月觉得很奇怪,她握住苏秀琴的手:“秀琴你别怕,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也没啥事,咱们走快些吧,别万一真的出啥事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见苏秀月这样,苏秀琴想着自己妈也不能把苏秀月咋样,便点点头继续走。

等到了苏家大伯家,大伯母王海玲正坐在板凳上脸色阴沉,苏秀月站门口没进去,苏秀琴小心翼翼地上去:“妈,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

王海玲抬头看了看苏秀月:“你咋把秀月喊来了?”

苏秀琴心里想着不是你要我喊的吗?谁知道王海玲面色不善地说:“你来看我的笑话来了?回去告诉你妈别想看我的笑话!我王海玲活一天你们都别想好过一天!”

这人说话实在不好听,看她这样子也不像要轻生的样子,苏秀月心里叹气一声:“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秀琴,你好好照顾你妈。”

她并不是白莲花或者怎么样,只是她曾经也遇到过这么无助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苏秀琴也是挺可怜的。

苏秀月一个人沿着村边的小路慢慢地走,月亮的光虽然不算很强,但路还是看得清的,周围很静,大晚上的一个人也没有。

村里人都省电,有的人家里还用的煤油灯,所以好多人家已经暗了,她也累了,只想着赶紧回去好好洗一番就睡觉了。

明天一大早她就要去县城打听高中的事儿了。

然而没走多远,苏秀月就觉得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就有人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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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月刚从苏大伯家离开,王海玲就高兴地起来吃了一大碗粥,苏秀琴看着她有些忐忑:“妈,你是想对秀月做啥?”

王海玲看她一眼:“你管我做啥?有好处不就行了?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那么关心干什么?”

苏秀琴咬咬嘴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

她趁王海玲不注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路上却都没见着苏秀月的影子,等到了苏家也不敢声张,小声地喊了几声,苏秀月也没有应,秦兰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了,其他人都喝多了自然也听不到。

苏秀琴哭丧着脸退出苏家的院子,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苏秀月肯定是出事儿了!不然不会大半夜地在外头不回家。

正当苏秀琴毫无主意的时候,隔壁周明宽带着人回来了,瞧见苏家门口站着个人,周明宽立即看了过来:“谁站在那儿?”

苏秀琴见着个人,立即带着哭腔说:“我,我找苏秀月,她可能出事儿了,我找不到人了……”

周明宽心里一抖,他是回来拿钱的,七叔家的媳妇要做手术钱不够,小堂弟跟着他一起回来凑钱,周明宽几步回了屋里把钱拿给小堂弟。

“堂哥,你手咋抖起来了?医生说了,嫂子和孩子都没事儿,只要交了钱做了手术就行了。”

周明宽顿了一下:“你赶紧去送钱,我就不过去了。”

说着他转身去问苏秀琴:“你给我说清楚!苏秀月出什么事儿了?”

他声音严厉得很,苏秀琴吓得一抖,眼泪哗啦啦地下来了,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了一番,周明宽立即沿着那条路往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