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苏楠笙并未接话,只是冷冷将林湛望着。
林湛好似抓到了他的软肋,本来绷紧的神情一下好了太多,“你在外面怎样,又想玩几个女人,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去管,也不会管!可是,你同秦桑,她到底是亦菲的姐姐,就算海城的人健忘,可她毕竟还曾嫁过你的父亲,是你的小妈!为了亦菲也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你说你是不是该收敛一点?”
苏楠笙笑了起来,神情淡定自若,显然并未把林湛放在眼里,“我要怎么收敛?我连人命都可以不当做一回事了,我还能怎么收敛?哦!说起这事儿我还没谢谢您呐,没想到您的触手伸得还挺长,在我的人里还安插了您的人。我这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您就把人给我转移了,还伪装了现场,让我以为他们真的死了。”
林湛的眉眼一颤,显然并不高兴提起这个话题。
苏楠笙又凑近了道:“其实,这么多年的翁婿,您还是挺了解我的,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尤其是对伤害过我女人的人,绝不手下留情。坦白说,您转移了人又伪装了现场,让我手底下最聪明的人都以为已经办完了事情,无非不就是想用这件事情来拿捏我吗?说吧!这次您又想要什么?”
“我能拿捏你什么?我能拿捏得了你什么?连绑架禁锢这样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要不是我及时收到风声将他们转移,还更改了DNA报告,想要帮你把这件事情瞒过去,让你就以为他们死了,不要再去追究这件事情,你以为你现在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苏楠笙抿唇,但笑不语,他一边晃荡着手中的球杆,一边往前走,头也没回,“可惜啊!可惜!你聪明我也不笨,你在我身边安插了人,又怎知我没在你身边也安插了我自己的人?你以为帮他们伪造一个意外现场就能阻止我去找到他们?”
苏楠笙回头,指了指林湛,摇头,“新的DNA报告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如无意外,它现在应该已经交到秦家人的手上。”
林湛浑身一颤,是止不住的寒和冷,他说:“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楠笙?”
苏楠笙抬起头去望天,在几天的大暴雨后,申城的天空难得的湛蓝一片。
他说:“你把秦语一家藏在哪呢?让我仔细想想看。”
“我警告你,苏楠笙,这件事点到为止就行了,更何况那还曾是你的女人,你做人不能翻脸无情成这副样子!”
苏楠笙低下头来,在唇前冲林湛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才温和出声:“我这不是跟您学的么,岳父大人?这些年来您是怎么对待您身边的女人的,我便是怎么学起来的。又更何况,您不是说,这世上的女人,除了秦桑之外,在我眼里连条命都不是吗?”
“嗯,这话说得挺有道理的,我还真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也请您记住了,我可以容忍您对我的算计以及种种安排,可是,我是不会让这世上伤害过她以及想要伤害她的人有好日子过的。”
“一个您,一个秦碧月,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您得珍惜,珍惜眼下我还有需要您的地方。倘若有一天,您连在我心底的那点价值都没有了……”
苏楠笙沉吟,林湛却吓了一大跳,“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啊?”
苏楠笙淡淡看着他的双眸,才继续道:“我不介意拖着您一块儿去死,反正就算现在离婚,你同我们苏家,同我,也说不清楚了。”
林湛眼前一阵白光,险些就要晕倒在这草坪上,他看着苏楠笙的背影在自己眼前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到最后站定在秦桑的跟前,又同秦桑说了些话后,竟就那样消失了。
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边的机要秘书上前,将林湛扶着,“我们要不要……”
话都没有说完,便被林湛抬手给打断了。
林湛惊魂未定,却是笑了起来,“好你个苏楠笙,在我跟前装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旁边的机要秘书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就把秦家的那几个人放出来,让他们去指证苏楠笙,再安排几个人把他之前干的那些事情都抖出来?”
林湛狠狠转头,“你这不是傻么?没听见他刚才同我说的那些话吗?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把我们这条船给搞沉!现在我跟他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了,他的船要是破了对于我来说不只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有可能把我辛苦建立了这么多年的基业都给拉下水!”
“那现在怎么办,您就继续任他这么胡闹下去吗?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这窟窿到了,就总有咱们补不了的时候。”
林湛又去看了看苏楠笙离开的地方,“他刚才敢同我那样说话,嚣张又带着威胁,你以为我就看不出他是因为心虚吗?过去那两年,他能在我面前装,且装得那么像,就是因为他是真的淡漠和无所谓。一个真的淡漠和无所谓的人,你拿他真就没有办法,因为他没有缝隙也没有软肋。”
“而今天的苏楠笙好似有些急了眼。他明明还可以在我面前继续去装一装维持住表面上的和谐,因为就算是为了亦菲,我也会去保他,他该知道这个理。可是,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失常了。”
“他故意说那么多话来气我,故意想要转移视线,无非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震慑我,告诉我他不仅不害怕我甚至还可以拿捏我?”
机要秘书皱眉,“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吃力不讨好啊,他明知道您不会动他的?”
冷静过后,林湛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自然不会去动他,可他却无法保证我不去动他身边的女人。你没看到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吗?可是,只要那个女人一出现,他立刻就跟炸了毛的刺猬,逮人就刺,想要对方离他想要保护的人远一点?”
林湛说到这里,笑得更加大声,“一个无欲无求的海城首富、苏家掌门人,我拿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一只炸了毛的刺猬,想要活捉,又能是多难的事情?”
……
苏楠笙带着秦桑出来便去拉自己的车门,秦桑回身抓住他的手道:“你跟林湛都说了些什么?他说他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