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笑起来,知道总算过关,又跟外婆撒了会儿娇,才把碗都洗净擦好放进碗柜里去。
下午霍瑞廷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秦桑琢磨着要不要给他安排点活动,或者回“若亚”去看说明书什么的。他却说哪都不太想去,更何况当年他离开“霍氏”的时候就说过不会再同霍家有什么瓜葛,“若亚”虽是他收购的企业,却到底与他无关了。
秦桑正兀自沉吟,霍瑞廷已经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我觉得你家就挺好的,我在这里坐会儿,晚上还能跟你一块买菜去,我还就没吃国内的中餐了,晚上我跟你一块儿做。”
秦桑还没有接话,厨房里这时候奔出来一名快乐的小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霍瑞廷吃糖吃水果,又去挪沙发边上的电风扇,非要对着霍瑞廷吹。
秦桑抢在外婆按开关以前把电风扇调了个头,“外婆,电风扇哪能对着人吹?他这几天休息不好,待会吹了会头疼的。”
外婆才不管这么多,过去就坐在霍瑞廷的身边剥水果糖给他吃,她笑眯眯的,说:“你看她,从小到大我就没见她这样关心过谁,就是对你挺好的,吃糖吃糖,嘿嘿嘿!”
秦桑简直气结,正想说刚吃完饭吃什么糖,更何况霍瑞廷从来就不喜欢吃甜的,谁知道后者已经接过外婆递来的糖,张嘴含进嘴里去了。
秦桑看着他那样都纠结,总觉得保不齐下一秒他就得被那甜到骨子里的味道给恶心透了。她赶忙转身进了厨房,倒了杯凉白开又出来,没等他开口已经放在他的手边。
霍瑞廷只是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等听到外婆又问了一些问题,他才转头说道:“桑桑是挺细心的,这几年多亏了有她,不然我都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觉得她还成吗?”
“嗯?”
“就是做女朋友当老婆那种,她还成吗?”
“外婆!”秦桑简直要暴跳了,从进门开始,外婆就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她突然就有些后悔,好好的,根本不应该带他回来吃饭什么的。
最终这个事情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外婆一路穷追猛打,秦桑却根本不给霍瑞廷任何作答的机会。
吃过午饭老人家就开始犯困,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秦桑起身,本来想说他们就不叨扰了,先回去,可老人家楞是不让她走,非让她留下来陪她午睡。
秦桑磨不开自己外婆的那股犟劲,又因为实在是太久没有回家了,也想多些时间陪陪老人。
她有些抱歉地看向霍瑞廷,“要不,我先让司机过来接你,先送你回酒店去休息一会儿吧!”
外婆赶在秦桑安排以前一脚踹开一间屋的房门,“不用不用,睡个午觉还要瞎跑什么啊?知道你回来了我给你把房间都收拾好了,瑞廷你就睡这边,我带桑桑睡隔壁。要不是我们之前住的那间老房子被火给烧了,你还能住桑桑以前住过的房子。”
最终真是被暴力镇压秦桑才被拉到隔壁去的。
外婆非要留下霍瑞廷,霍瑞廷竟然一点要拒绝的意思都没有,真就打算在她们隔壁的房间睡午觉了。
秦桑心里总不太踏实,进进出出几回,一会儿怕他热,一会儿又怕屋子里有蚊子,总觉得霍瑞廷从小出身优渥,不管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要他陪她住在这里,还老受外婆的盘问,她总觉得太对不起他了。
霍瑞廷已经自顾自解开脖颈的几颗纽扣,又把袖口挽起来道:“就是可惜没带睡衣过来。”
秦桑一听,转身抓过玄关处的钱包就要往外冲——霍瑞廷三步并作两步,在门口拉住她道:“上哪去?”
“我回酒店帮你拿睡衣去。”
霍瑞廷笑着把她往回拉道:“哪用那么折腾,我穿这身就行。”
“一觉起来衬衫就皱了,我还是给你拿去吧!”
“皱就皱吧!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不用特意在意这些事情。”
“还是不要了,你这样睡不踏实,我去去就回。”
霍瑞廷有些哭笑不得,把秦桑拉得更紧,“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忘了我们在国外的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了吗?还有一次在南美,为了取钱去交货款,被人用抢指着头的时候?那样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秦桑笑起来,点头出去。
外婆已经笑眯眯地在卧室里等待秦桑进来,等后者进来,她也还没有睡下去。
秦桑换了外婆提前帮她准备好的一套睡衣,摸上床去。
外婆趁机挨过来道:“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怎么会没有在一起?”
秦桑想要反驳,外婆又道:“至少我看得出,你关心他,他也关心你。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爱情,因为有时候,相爱也未必能够生活在一起,只要能找个能对你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强了,桑桑,这个道理我想你懂,但也要去做才行。”
秦桑翻了个身,背对着外婆闭上眼睛。
……
霍瑞廷果然如他所言要去菜市场买菜,秦桑总也不放心他到那样的地方去,极尽口沫向他述说着那是个多么脏乱差的地方,只求他老实待在家里。
霍瑞廷站在洗手间里侧身看了看衬衫背后的压痕,“走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秦桑不死心地从房间里搬出电熨斗跟烫衣板,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熨熨就好了。”
外婆笑眯眯地拿着个小盆坐在沙发前摘豆子,看着霍瑞廷那叫一个喜欢,“对对对,你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熨熨,她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她给谁熨过衣服,你是第一个,享受这待遇。”
“可以吗?”霍瑞廷多数时候对待秦桑都比较客气,不像其他老板,总觉得自己开了工资就对员工拥有一切的发言权。
秦桑点头,说:“当然可以。”
霍瑞廷才在卫生间里脱下衬衣,任秦桑在门口接过了,熟练的手法,几下烫得平整,然后递回给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