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是我妹妹，她昨天婚宴过后回去就跟家人闹起了脾气，今天早上家人起身，才发现她离家出走了。”

……

秦桑到达倪家的时候，那位所谓的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倪紫霄已经被做事雷厉风行的倪大哥从外面揪了回来。

小姑娘一进屋就嚷嚷：“你们没权利阻止我跟他在一起，我们是真爱，他是真心爱我，我也是真心爱他的，我们会结婚！”

倪家各人的脸色本就不太好看，尤其是等见着倪封跟秦桑进来，更如死灰。

秦桑一进门就见倪封的这位小妹在闹，据说是从昨夜就开始的情况，不管倪家各人使出浑身解数，她都油盐不进，非要同那个全家人反对的对象在一块。

倪封带着秦桑去拜会家中各人，除了小孩子看到她没有太多反应以外，倪家各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太好的神色。早年的时候秦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所以再接触到这些熟悉的眼神时并没觉得有什么难过。

倪紫霄吵完了又准备自杀，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水果刀来对着自己的手腕，怔怔地看着倪封吼道：“凭什么二哥可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她那样的女人你们都要，却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呢？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倪紫霄看着秦桑的眼神特别怨怼，这也令秦桑的心跳仿佛瞬间失衡了一样。

秦桑其实从进门开始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倪紫霄这次所谓的离家出走跟苏楠笙脱不了关系。她怕只怕，这又会是个因为苏楠笙的任性而牺牲的姑娘。

“行了，倪紫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同你二哥一样？你二哥他……他就跟你不一样！”倪家大哥怒声吼着，眼角余光里瞥见秦桑都怪尴尬的。

可是，倪紫霄哪里听得进去这种劝，立时就火了道：“她不就是有苏家的千万嫁妆作陪嫁么！若不是为了这些钱，你们何至于要这样糟蹋我二哥，让他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进门？！”

“倪紫霄！”倪大哥一声爆喝，旁边的倪母已经转头哭了起来。

这一屋子闹闹哄哄的，秦桑不愿意久留，可也不能说走就走。

倪封揽着她往宅子后的小花园去，说让她在那里休息一会儿，秦桑只得点头，然后任他拉起连同的玻璃门，把那一室吵闹都阻隔在外头。

她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小花园里走了一会儿，还是接到从异乡打来的电话。她的心底藏着一丝忐忑，但还是把电话接起来道：“小战，我结婚了。”

话筒那边传来男人的轻笑，“所以，小桑，你是耍我的吗，嗯？”

“……你知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给你打那通电话。”

“你从来就不会令自己走投无路，小桑，如果能够令得你走投无路，那个人一定是苏楠笙对吗？”

“我还是会履行承诺，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总有一天我会离开海城去找你的。”

“你要怎么做？刚才不是已经跟我说你结婚了吗？你是打算再离一次婚才来找我吗，啊？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糟蹋别人的真心，难道除了苏楠笙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你眼里就不是个人了么？”

秦桑搅紧了自己的手指头，心如刀绞般难受，她说：“其实如果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换，我一定不会让你要这样的我。我已经千疮百孔体无完肤，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换的了，但是这次，确实只有你能够帮他，我才会打了那个电话。”

“你不要过来！你不用过来了小桑，我已经看透你了！”战捷在电话里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从过去到现在，不管我有多喜欢你都好，你始终在为了苏楠笙，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欺骗我，小桑，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帮你了。”

战捷说完了话便直接挂断电话，也不给秦桑说话和反驳的机会，他甚至说，不用她再到云城去找他，履行她那个所谓的“陪他一晚”的承诺了。

秦桑心里难过，但也知道，以她所认识的战捷说话就算再难听，可他终究做不出那些伤害她的事的。所以当年，在被秦碧月送出国以前，她才会毅然决然地那样伤他，伤得他离开海城去了云城，然后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苏楠笙恨她，秦桑又何尝不恨这样的自己呢？

她与苏楠笙痛苦纠缠了十余年的时光，她为了他把身边的人都伤透了，他也为了她做那么多荒唐事来迫害她。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她本以为昨天自己的出嫁好歹算是离开苏家了，可他半夜那样找来，到底又算是什么呢？

秦桑的眼睛红红的，可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小花，直到眼角余光里多出一双干净的皮鞋，她一抬头就见倪封站在背光的阴影里看着她。

“晚上留下来吃饭？”

“嗯，好的。”

“桑桑，紫霄的事情可能暂时没有那么快能解决，我想在海城再待一段时间，还有，我们得住在倪宅，可以吗？”

秦桑依旧面无表情，但只得点头，说：“好的。”

……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倪家的三小姐看上的男人竟然不是别人，就是苏楠笙的身边人。

倪紫霄在倪家大闹了一场，倪家的人本来不同意这件事情，可因为顾忌着苏楠笙，还是只有把这两个人给请上了门。

靳律师来的时候，一脸寒霜地站在车门边不愿意往前，冷冷盯视着从屋子里狂奔而出的倪紫霄。倪紫霄一冲出来就去挽他的胳膊道：“南城，你一定要坚持，现在全家都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了，虽然你离过婚，可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待会，你一定不能轻易被他们打败了。”

秦桑从楼上下来，在门口撞见苏楠笙和靳南城，后者就一脸寒霜地问倪紫霄：“我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