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帝深邃的眸光,缓缓从太子身上移开,落到凤苏身上。
凤苏怀着身孕,很是敏感,一触上那样的眼神,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清的悲凉。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放下一切,冲动的回去浩月。
但触上西陵冥渊内疚的眸光,她终是明白了自己坚持留在西陵的意义所在,心志也更坚韧了。
“父皇以为,只有陆家的令牌,能调动陆家的大笔钱银,可是,有没有想过,陆家是儿媳从古皖废帝手上接下的,短短时日,要彻底掌控一个庞大的商业世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凤苏跪在地上,坦然道:“父皇如何就笃定,古皖废帝将陆家拱手相让,没有留下后手?”
西陵帝震惊的看着凤苏,她的话,隐约让他印证了心里的猜测。
他沉声道:“太子妃说没有用凤令调度过钱银,可有证据?”
“掌管陆家生意的户部侍郎司陌辰,已经向儿媳呈报过,陆家的账册有问题,有一大笔钱银,用诡异的手法调度走。儿媳感觉,物极反常必有妖,因此让司陌辰不动声色,切不可打草惊蛇,只暗暗去调查钱银流去的动向。”
凤苏从怀里取出一本账册:“这本册子,记下了钱银流去的动向,父皇看完册子后,自可一目了然。”
西陵离陌和四皇子对望一眼,以为太子府这次,要彻底的完蛋了。
但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早知道陆家钱银被流走了。
他们,还真是太大意了!
西陵帝看账册的时候,西陵离陌很紧张,在一旁跪地道:“父皇,太子这是想栽赃陷害儿臣,儿臣被流放寒苦之地那么久,如何能有手段渗入陆家,弄这么一大笔钱银建私坊,筹集兵器。”
“再说,儿臣当时下的聘礼抬入太子府时,太子府的管家都验过的。”
西陵离陌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西陵帝落在那本账册上,果然里面的账一目了然,连钱银的动向,皆用线标记了起来,很容易看懂。
可到底,陆家从古皖奸细身上接过,一直由凤苏掌管着。
二皇子说的是实情,他流放苦寒之地那么久,府上元气大伤,如何将手伸进陆家?
又如何敢将兵器混在聘礼中,送去太子府?
这其中,似乎值得深究,很是复杂,隐隐让他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父皇,陆家是在儿媳手上出的问题,有了这么大的纰漏,儿媳有失察之罪,再加上知情后,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隐而不报,亦是有罪。”
凤苏从袖笼里取出一块令牌:“在查清楚钱银的动向前,儿媳愿将掌管陆家的令牌上缴,助父皇早日查清真相。”
她看一眼西陵离陌,冷笑一声:“儿媳还怀着身孕,禁不起小人折腾陷害,所以自请去医药谷禁闭一段时日。”
凤苏交出令牌,然后还自请禁闭,简直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这一招,让西陵离陌措手不及。
皇上深深的看凤苏一眼,握着账本的手紧了紧:“朕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