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到了他的极限,这又是鄙人,又是小友的,已经把姿态放得极低,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保不准会跌落一地的眼球。
“岳!。。。岳掌门?!”
林平之惊呼出口,岳不群突然出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而且看上去还是极为和蔼可亲,一点都没有名门大派高高在上的架子。
“当。。。当然可以,求之不得,岳掌门您请先行。。。”
好么,到底还是个孩子,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让岳掌门先行?他在前面走,你在后面骑马跟着?真要按你说的来,不知道的看到,还以为天子出巡呢,要岳不群堂堂华山掌门来开道!
李念哭笑不得,伸出手拍了林平之后背一记,才向岳不群拱手说道:
“岳掌门见谅,我这小兄弟天真灿漫,因太过敬仰岳掌门风采,一时之间失了方寸,还望岳掌门海涵。”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
“既然岳掌门不弃,我二人自无不从,还请上马,同去衡阳。”
此时的岳不群已经完全对林平之失去了兴趣,只要细细品味他说的话,就不难发现他根本就没将林平之放在眼里。
可怜林平之,只以为岳不群以堂堂掌门至尊群尊降贵,平易近人,再与破家的仇敌青城派余沧海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情不自已,连说话都乱了分寸,却不知人家岳掌门压根就当他不存在。
“好,如此,便叨扰小友了。”
共乘同行,正合岳不群心意,向李念一拱手,略一提气,人便拔地而起,跃起丈许高,飘飘然的落在李念所指的马背上,连衣襟都不见摆动一下,那神态,丰润如玉,宛若神仙,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把个李念和林平之都看得呆住了,眼中浓浓的仰慕之色遮挡不住,被一直注意着李念的岳不群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得意。
别看只是轻轻一跃,这其中的门道却是不少,平地纵跃而起,略微高出马身,这要极为高深的轻功修为和内功修为,还要收发自如,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才能平平移到马背上。
而衣襟不动,飘然若仙,便是要看内功的精纯火候了,他这般不顾身份,卖力的显露武功,就是为了给李念一个岳某人武艺精湛,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别的门派求师?面前不就有一位前辈高人,还不快快上来拜师。
林平之心念急转,这是天助我也!刚想拜师,却是想起先前已经出了个大丑,略微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原本他是心中自卑,略微落后半个马身跟在二人身后,这是催马上前,和李念并肩而行,悄悄拿手拍了李念一把。
从岳不群出现,其实李念就已经心中狂喜,知道先前的一番表现已经起了作用,但是神念一转,却又不动声色,你说为什么?老话说得好,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是不会去珍惜,就这般轻易的拜师了,哪里有若即若离的吊一吊岳不群胃口,让他欲罢不能的时候再行拜师效果来得要好?所以假装看不懂,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边林平之靠过来一拍,他就明白了林平之的意思,心里好笑,这小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岳不群不过小小的露了一手,就急不可耐的想要拜师,本想不搭理他,但又不能冷了林平之的心,只得说道:
“看来还是林兄弟知道我心意,前方就是衡阳城,我听说衡山派刘三爷几日后金盆洗手,广邀天下英豪,刘三爷又是名震天下的武林豪侠,到时只怕各派掌门都会前来见礼,到时一览各派掌门风采,心中难免焦虑,也好,我等便加快速度,快快入城吧,岳掌门以为如何?”
这小子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岳不群恨得牙痒痒的,李念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说得好听点,是择优而仕,说得不好听了,就是待价而沽!偏偏岳不群又拿他毫无办法,若是强逼,这小子奸猾得很,必然不会尽心尽力,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便如小友意思,正好岳某还有几个徒弟先我一步,现在也该在衡阳城内等候,岳某心忧徒弟,正该速速入城汇合得好。”
三人都是各有心思,所说也都是些托词,只是略略提了提马速,照样的信马由缰而行,半晌,岳不群忍不住发问:
“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原本以岳不群的忍耐功夫,是决计不会率先发问的,但如今满肚子的疑问需要人解惑,而多年的夙愿多半也是要落在眼前这青年书生的身上,这每往前走一步,岳不群就觉得眼前的书生就离自己远了一步,所以,他决定率先出击,先与这书生套一套近乎,也好增进感情。
“岳掌门万不可这般客气,这让小生如何承受得起?小生姓李,单名一个念字。”
存了心思要吊一吊岳不群胃口,所以李念也是岳不群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绝不多说半个字,岳不群也不以为意,仍然是装作随意的样子,继续发问。
二人你问我答,不多时,一个代代单传的古老隐世家族,到了这代,父母一夜之间失去踪迹,李念只能独自走出隐居之地,进入这繁杂的江湖的印象就在岳不群的脑海中建立起来。
“令先祖必定是先代名震江湖的武林大豪,才能如此看透尘世,生出避世隐居的念头来。”
岳不群感叹道,只从只言片语,他慢慢绘制出一副渐渐丰满的画面,不知多少年前,一对名震江湖的侠侣,因厌倦了江湖上无休止的纷争厮杀,决定退隐江湖,这一退隐,就是几十上百年,这对侠侣的儿女在他们隐居的地方繁衍生息,将侠侣的所见所闻代代相传,直至不久前,李念父母离奇失踪,满怀江湖情节的李念就离家而出,踏入这纷扰的江湖之中。
“这要说起来,我家与岳掌门的华山派还有一些渊源。”
既然是吊着岳不群,就不能只让岳不群一头热,适当的时侯,还是该抛出一些东西,来继续调动岳不群的热情。
“欧?竟然还有这等事?还请李小友不吝一说。”
这倒是让岳不群奇了,华山派与这书生李念的先祖之间还有交集,这让他尤为好奇,也在这枯燥无味的一问一答之后,李念愿意主动出言而心下窃喜,只道自己的礼贤下士起了作用,当即表现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等着李念的下文。
“岳掌门容小生先卖个关子,暂不说我家先祖,请问岳掌门,贵派是否有一位姓风讳清扬的门人?”
“风清扬?”
岳不群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对这个让他忌惮的名字,又如何不知道?这里面又涉及到华山派的一段隐秘,还与岳不群的师父有关,莫非,这书生,或者这书生的长辈,竟然与风清扬是旧识?
“有些印象,只是此人早已离开华山,已经多年不知消息了。”
岳不群回答得含糊,只说有这么个人,至于关系如何,现在何处,则是一概避而不答,他摸不准风清扬与李念家到底是旧识还是宿怨,先听了这书生后面怎么说,再做应变。
李念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借由一桩无头公案,与华山派扯上关系,岳不群不管如何回答,他后面的话,都是要继续说下去的。
“那就难办了,据先祖遗留传承古扎记载,家祖或许有一件东西在风老先生手中,而风老先生,又确是华山派的门人。”
李念说的也是含糊,故意做出苦恼的面容,却是在话中已经埋下了话语,只等后面引出。
“小友不必苦恼,等岳某回去后必定遣派中弟子仔细寻查,若这风清扬老先生真是我华山派门人,又真是拿了你家东西,岳某做个保,必定替小友追回送还!”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连有这等见识的隐世家族都念念不忘的东西,想来必定不凡!等我找风清扬问明,如果是绝世武功的秘籍宝典,到时推个一干二净,只说没有风清扬这号人物便是!
“那倒不必,这件事是先代一位武功绝顶的大侠送予我家先祖的一个承诺,其实与风老先生并无多大关系,我这里问起,只是顺便完成前辈先人的一段故事,不必强求。”
武功绝顶,前辈先人,这些词更是激起了岳不群的心思,更加想要知道,这段隐秘里面,究竟潜藏着什么,到时向风清扬讨要,不是更加的名正言顺?练满急切说道:
“那怎么可以?我辈行走江湖,侠义为先,既然是承诺,就一定要完成,小友尽管说来,岳某必定要为小友主持公道!”
好!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有了你这句话,等下拿林平之的事来求你,再看你如何推脱!
“既然岳掌门如此盛意拳拳,那李念也却之不恭,先行谢过岳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