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婆婆无力地趴在地上，如同一块破布一般。出气多，进气少。

她能够感觉到血液慢慢地从体内流出来，甚至感觉到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身体越来越无力了，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来清晰。这种折磨，让她发狂。

她无力地哀求道：“玉·······玉姑娘，求·······求你······”

澜心站在她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铁婆婆眼角的余光看到澜心的衣摆，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玉······玉姑娘，我们·······我们·······”

澜心低下身来，声音温和地说道：“你是想说，让我给你一个痛快，是吧？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应该这样折磨你，是吧？”

铁婆婆用力地眨眨眼睛，又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哼！”澜心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地说道：“无冤无仇？婆婆是不是做的坏事太多，忘记了二十年前，湖州玉家的惨案了？”

看到铁婆婆用力地眨着眼，澜心讥诮地说道：“不要说那些你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的冠冕堂皇的话。你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包括你的主子！”

说完，澜心不再理会她那乞求的眼神，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玉姑娘，玉姑娘······铁婆婆在心里无声地召唤着，眼睁睁地看着澜心越走越远。

“呃！”一声闷哼响起，待到澜心回头的时候，只见一个长相普通的护卫，拾起地上的一根箭矢，用力戳进了铁婆婆后心处。铁婆婆眼里闪过一丝解脱，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澜心眼睛微眯，薄唇轻启，只吐出了一个字“杀！”

红绡抽出腰间的软剑，纵身一跃，便刺了过去。

那个护卫见澜心看过来，露出腼腆的笑容，想开口解释几句。只是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脖子一凉。大量的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澜心。他完全没有想到，澜心会这样狠绝，根本不听任何的解释。也没有想到，红绡的身手这样敏捷。澜心的话音刚落，她的剑就刺过来了。

他的眼神渐渐地涣散，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可惜，他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周围的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都是心里一惊。不由得偷眼看着澜心，姑娘还是以前的姑娘，只是周身多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让人敬畏。

薛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护卫，又转眼看了看澜心。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澜心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将众人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很满意他们脸上的敬畏。薛奎和那个护卫的事情，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宋五的事情也算是给自己敲了一个警钟。就因为食肆那边的事情，宋家老爷已经被关进衙门大牢了。具体如何判决，那要看他参与了多少。

所以，澜心绝对不允许自己府里的人擅作主张，无论这件事情是出于什么目的。今晚就杀鸡儆猴，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见过姑娘。”游廊上，珍妈妈和柳妈妈带着人迎面走来。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个早就被惊醒了。只是，她们过来了，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添乱。便远远地站在一边。

“嗯！”澜心淡淡地点了点头。对着珍妈妈说道，“让厨房那边值夜的人多烧一些热水，顺便熬上一锅酸辣汤，给他们驱驱寒。”

“是，姑娘。”珍妈妈弯身应下。

柳妈妈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可是看到澜心眉宇间的疲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澜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沉声说道：“走吧，回屋里去说吧。”

“姑娘。”澜心刚抬脚向前走，司砚急匆匆地走过来，恭敬地说道，“姑娘，门口有一个自称为醉仙居的管事，过来求见。他说，今天中午，姑娘去醉仙居的时候用饭的时候。他和姑娘见过的。”

澜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红绡，去将人打发了。

红绡屈膝一礼，转身离开，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她刚走几步，便被澜心叫住了，“告诉他，如果敢擅闯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呃，不会吧？！红绡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还是点头答应道：“是，姑娘！”

醉仙居的那位年轻管事的，身上披在墨蓝色的披风，胸前抱着一把宝剑，斜着眼，打量着玉家门楣上的“玉宅”两个字。身后跟着四个人，目不斜视地盯着玉家的大门看。

见到侧门打开，看到红绡只身单影地走了出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转脸便笑嘻嘻地迎了过去，诧异地问道：“你们姑娘呢？”

我们姑娘？难不成你好大的架子，要我们姑娘亲自过来迎接你？

红绡心里腹诽，面上却丝毫不显，见过礼后，低声说道：“我们姑娘已经歇下了。还请这个·······呃，这位小哥回去吧。”

“歇息了？”年轻管事的惊呼道，“你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说你们姑娘已经歇息了，还真是说谎都不会。”

红绡顿时就把脸沉下来了，“这位小哥还请慎言。我们府上并无大事。”

呃？年轻的管事的愣怔了一下后，随即四周看了一眼，便压低声音说大：“是，是，是！是我鲁莽了。还请这位······呃，这位······总之，还请你原谅则个。”这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红绡。

红绡也不介意，再次屈膝行礼道：“这位小哥儿，还请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影响了我家姑娘的清誉。”说完，也不再啰嗦，转身便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脚下一顿，转头看到年轻管事的，正盯着不远处的墙头看。微笑着提醒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试，我们府上围墙的高度。否则，会被府里的护卫当成宵小，射成刺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