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不甘(1/1)

紫衣嘴角含笑,脸上带着作为母亲的圣洁的光辉,眼神温柔地坐在那里。当看到周文涛走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具体说是看到周文涛手里提着的食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刚到周家的时候,心里满是喜悦。心愿终于如愿以偿,她觉得天空特别的蓝,白云格外的白,就连那叽叽喳喳的灰麻雀都特别可爱。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天都如同昨日的重复,渐渐地也就觉得无趣了。她每天无事可做,只能盼着天黑。天黑了,大少爷就回来了。即使大少爷不到自己的屋子里,感觉到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心里也是喜滋滋的。

可是,人总是不满足的。渐渐地,紫衣不满足这样的等待,她想见到大少爷,她希望大少爷的心里和眼里只有自己。

可惜,这些只是妄想。周文涛面上看起来随和,实则却是个倔强的人。尤其是这次手受伤后,整个人更加执拗。他对小王氏说过,自己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所以正妻该有的体面,他是一定会给的。每个月留给紫衣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小王氏的。

尤其是有了孩子后,即使该到紫衣那里的日子,也会先去看过孩子后,才离开的。紫衣心里不满,可是骄傲如她,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孩子争宠的。好在自己现在有了孩子,也不在像以前那样失落了。

她不愿意整天待在府里,二夫人和二少奶奶也不拘着她,也允许她到店铺里坐坐。她不喜欢吃府里的粗茶淡饭,家里就一个厨娘,做出来的饭菜还不如姑娘的食肆里的那些饭菜,更别提跟冬秀相比了。

所以借口累了,让周文涛给她带一些过来。可是没有想到,周文涛还就是那样实在地从家里带来了饭菜,就不知道到外面的饭店里给自己买一些。

周文涛看着紫衣脸色的变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不是不明白紫衣的意思,只是如今日子拮据,容不得他大手大脚的。二弟成亲后,直接搬了出去,也算是分家了。他现在要赡养父母,更要照顾妻儿。不管紫衣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是女孩,可总要把人养大吧。而且,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孩子。

如果现在不节俭,真到要用钱的时候,又到哪儿去借呢?以前大伯那边日子好,可是现在两个堂弟渐渐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日子也是紧巴巴的。更何况,这次出了容璟这件事,他和大房那边也亲近不起来。

小叔那边更是不用提了,他们一心想让文林金榜题名,所有的银子都砸到他身上了。再加上小叔和小婶过惯了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尽管家里银钱紧张,还是买了几个丫头。小叔和那个映红更是不清不楚。总之,三房那边一堆的糊涂账。恨不得离越远越好,怎么还会往上凑呢?

心里千回百转,面上还是笑着说道:“饿了吧?赶紧过来吃饭吧。李婶儿请假了,这是娘亲手熬的猪骨汤,面是云娘擀的,过来尝尝看。”李婶儿就是周家的那个厨娘。

紫衣撇撇嘴,对大王氏和小王氏的厨艺没有什么期待的。果然,看着周文涛从食盒里拿出的那碗面,眉头皱得更紧了。说是猪骨汤,还真就是猪骨汤,连点肉星儿都没有。还有那面条,粗细不一,连冬秀的一半都赶不上。冬秀擀出来的面条粗细均匀,筋道爽口,光看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再看看这碗面,让人提不起半点食欲。

周文涛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笑容温和地说道:“我知道天热你没有胃口,但好歹也吃一口。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看破不说破。他知道现在的生活和澜心那边比起来,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紫衣接过筷子,抿了抿嘴,挑起碗里的面条放到了嘴里。没滋没味儿的,尝不出咸淡,跟美味可口更是不占边儿。稀里糊涂地吃了一碗面,肚子里也是不饥不饱的。

紫衣用帕子擦了擦嘴,看着空荡荡的店铺,起身说道:“眼下铺子里也不忙,我先出去走走。”

周文涛自然是不会不答应,点头说道:“好的。不过,你自己小心一些。别逞强!”紫衣答应一声,便走出了铺子。周文涛眼神复杂地看着紫衣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眼睛重新回到了账册上。

夏天的风暖暖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紫衣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有些压抑,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拥有许多占有优势的东西,现在为何会如此窘迫呢?她曾经想过,即使到了大少爷身边,只是一个小妾,她也会过得风生水起,自在无比的。

而如今,她如愿成了姨娘。二夫人不来找她的麻烦,二少奶奶也不是多事的人,和大少爷之间更是相敬如宾,日子平静祥和。可她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觉得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日子应该是像烟花一般绚丽多姿,而不应该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

“于婆婆,来三碗绿豆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紫衣的沉思,紫衣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定睛看过去,原来是春芽。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走到了中街。这边多的是小吃的摊位,而于婆婆绿豆沙和鸡丝馄饨以及旁边的饼铺,是最为出名的。他们三个摊位离的不远,所以他们摊位旁边的桌子经常都是座无虚席的。

“好来,姑娘请稍等。”于婆婆笑着答应道,“还是老规矩,多放豆沙少放糖,是吧?”

“是呀,婆婆的记性真好!”春芽笑着夸赞道。看到一张桌子上的客人要离开,她动作麻利地坐了过去。朝着于婆婆顽皮地吐吐舌头,于婆婆笑着点了点头。

站在不远处的紫衣,看到春芽后,心里一阵喜悦,刚要走过去,想到了现如今的身份,脚下一顿,便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