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1/1)

现在给大家讲的是龙奎年轻时的故事。

“为人果有良心初一十五何用你烧香点烛;作事若昧天理半夜三更须防我铁炼钢叉”。

这是一座城隍庙之对联,意指世人只须凭良心为人处事,便不必上庙烧香点烛祈安求福。

反之,如果不按良心天理行事,即使躲在家中,仍须提防牛爷马爷或判官登门拘魂夺魄。

这对联可说够阿沙力。

这座庙位于四川巫溪城外。

提及巫溪,世人皆陌生。若提及巫山,大家可就熟啦!

因为,巫山有十三座峰,其中之神女峰据说当年楚襄王曾在神女峰遇见一位美女,而

且有过一夜缠绵。

事后,该女突然消失,越襄王因而称此女为神女,此峰因而被称为神女峰,巫山因而驰名

古今中外。巫溪位于巫山北方,两地之间有一条大宁河,河水清澈,既多鱼虾,又可供人饮用以及灌溉田地。

所以,巫溪是一个农渔城市。这座城隍庙便建于巫溪城北之高竹村。高竹村只有一百余户

人家,家家户户皆姓高,而且村内外皆种竹,而且竹高翠绿,风景颇宜人。

最美的是城隍庙附近之竹。

高竹村之竹皆是翠绿色或墨绿色,城隍庙附近之竹却是紫色,而且竹身细直,不似余处之

胖圆。提及此片紫竹,高竹村民皆视为灵异事件。

他们更视为神灵显迹。

因为,当年建庙时,便是在竹林中开地而建,哪知,不出三年,四周之绿竹竟变成紫竹,而且新生之竹皆是紫竹。

另一神迹是,村民若遇身子不舒服,服香炉中之香灰,便可不药而愈,而且百试不爽。所以这座城隍庙一直被大家维护完整。

庙中所供奉之城隍爷、判官、谢范将军以及牛爷马爷虽已达一百余年,却仍然栩栩如生。

不过,入夜之后,高竹村民便不入城隍庙。

因为,不分晴雨,只须入夜,城隍庙内外便气温大降,它不但冷,而且森寒澈骨,令人油然生出俱意。

村民皆认为此景乃因为城隍爷在“办案”。

所以没人敢在夜晚进入或接近城隍庙。

岁次乙寅年端节上午,高竹村民如昔般挑着或端着肉粽以及祭品前往城隍庙祭拜啦!

此时,却有二人沿道路行来。任何人一见到此二人,保证会多看一眼,因为此二人是一位枯瘦孩童以及一位又瞎又驼之老者。

此童不但又干又瘦得好似皮包骨,他还边走边咳,而且咳得以手捂胸,状甚痛苦哩!他的右手却仍持一根竹杆引导老者。老者不但是白发苍苍,脸上更留下沧桑痕迹,配上弯腰驼背,令人一见即油生同情。

此一老一少之瘦弱便连连引来路人之眼光。一位妇人便上前问道:“小哥儿,怎会咳得如

此凶呢?”

孩童一止步,便边咳边喘着。

老者道:“小孙自幼体弱多咳,迄今无法治愈。”

妇人道:“城隍爷的香灰可治百病,老爷子不妨一试。”

“香灰?”

“是!俺高家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幼,无论遇上什么病,只要一吃香灰就好!”

“如此神验?”

“是呀!让您的孙子试试吧!”

“好!城隍庙在何处?”

“离此不远,俺正要去拜拜,一起走吧!”

“好!谢谢!”

于是,妇人便与此七人陪他们行去,那孩童便沿途咳行着,众人不由齐泛关心之神色。

良久之后,他们入竹林不久,那孩童又咳不久,突然边行边望向附近,他迅即发现附近之

竹色皆紫,他忍不住望向妇人。

妇人会意的道:“竹色不同了吧?”孩童点点头,便又咳六下。

妇人轻拍他的背部道:“歇息吧!”

“谢谢!咳……大婶,咳……”

妇人轻轻拍背道:“俺高竹村多竹,竹色多翠绿,只有城隍庙这一带之竹色全是紫色。”

老者倏地白眉一挑,他稍忖便问道:“此附近可有紫竹?”

“有!右侧七步外便有一簇紫竹。”

“龙奎,带路!”孩童便向右行去。

众人便好奇的跟去。

老者一行到竹前,便伸手摸竹。不久,他握竹及贴上右颊。接着,他摸着竹头外之土地。他不但以手摸土,更以手心贴按地面。他更连连吸气吐纳着。

不久,他泛出笑容起身道:“谢谢各位!”

妇人问道:“老爷子方才在做什么?”

老者却问道:“此竹不会成笋吧?”

“是的!竹身也细小哩!”

老者点头道:“叶色是紫色乎?”

“是的!别处也有此种竹吗?”

“浙江普陀山有片紫竹林,不过该处之竹色及叶色只是淡紫色,此地竹色该近茄色吧?”

“是呀!您老真高明!”

老者淡然一笑,道:“此地之竹色皆是紫色乎?”

“是的!”

“何处之紫色较深?”

“这……这……”

妇人便望向同伴,立见另一妇人道:“福爷坟后之竹色较深吧?”

“啊!对!对!”

老者眉梢一挑,问道:“此地有坟?”

“是的!此地有二坟,坟内各葬着常大人及夫人,这座城隍庙便是常大人生前自己出钱搭建的。”

“常大人?”

“是的!常大人单名福,人称福爷,他是俺高竹村唯一做过官,也最照顾大家之大好人。”

“嗯!该拜!”

“老爷子要到坟前拜拜?”

“是的!方便带路否?”

“方便!它们便在庙后不远处。”

“谢谢!”

众人便行返道路及前行。他们一近庙前,孩童立见不少人在庙内外会祭拜及焚化纸钱,不久,众人皆已望向他们。

孩童一气促,便又连连咳嗽。立见一位中年人快步行来,众人便迎前招呼着。

中年人问道:“怎么回事?”妇人便一五一十的叙述着。

中年人便上前道:“吾姓常,单名仁,忝掌村长之职,吾略涉歧黄,吾先瞧瞧小哥儿吧?”

老者点头道:“谢谢!偏劳矣!”

孩童便递出左手,常仁搭上右腕脉,便定睛默察。

不久,他的双眉已皱,他迅又搭上老者之左腕脉。

然后,他翻视孩童之眼皮,接着,他瞧过孩童之舌苔,然后,他沉声道:“吐口痰在地上吧?”

孩童连咳三下,方始吐痰落地。常仁便蹲在痰旁注视着。只见痰色灰黄,且状似一团泥丸,常仁便拾起竹叶把那团痰挑开,再详加注视着哩。

良久之后,他才以土埋痰起身道:“咳多久啦?”

“十六年!”

“什么?汝已十六岁?”

“十八岁!咳……咳……”

众人为之变色。因为此童状似五、六岁而已呀!

老者道:“小孙分娩时,寒舍遭袭,小犬遇害,小媳负伤分娩而逝,小孙因而负伤迄今。”

“真不幸,您老之双眼亦于当时失明?”

“是的!小孙自此便与汤药为伍,三岁起,咳至今!”

“真不幸,恕吾无能为力。”

“谢谢!您是常大人之后人吧?”

“是的!先祖曾在云南任官。”

“名门之后也!”

“不敢当!一代不如一代矣!”

“客气矣!吾可否向令祖申敬?”

“受之有愧矣!”

“客气矣!请!”

“请”

常仁便陪他们行向庙后,不久,他们已停在二座坟前。

孩童不由一阵连咳,常仁便以双掌分别拍按孩童之胸背。

老者却放下竹杆,便踏前合什一拜。

常仁忙后退答礼道:“不敢当!”

老者问道:“敢问碑色可有泛光?”

“是的!”

“碑身冰寒吧?”

“是的!”

“坟土寸草未生吧?”

“是的!”

“未开过坟吧?”

“不敢!先祖临终特嘱子孙勿动二坟。”

“令祖可有道出此嘱之意?”

“这……?”

老者上前低声道:“令祖之棺是水晶或青铜?”常仁神色一变,一时无言以对。

老者低声道:“老朽裘宏略涉猎勘舆之学,令祖及令祖母可能葬于天罡地煞五雷九*******常仁啊了一声,他为之变色。

裘宏道:“老朽可否一触二碑?”

常仁点头道:“请!”说着,他又牵裘宏到左坟前。

裘宏一蹲下,双掌已贴按上墓碑。

不久,他低声道:“尸完好如初。”

常仁变色道:“当真?”

“嗯!另一坟在右吧?”

“是的!”常仁便牵裘宏到右坟前。

裘宏便又蹲下及以双掌抚碑,不久,他变色道:“令祖母葬于此坟?”

“是的!有何不妥?”

“汝可有后代?”

常仁叹道:“高明!吾原有三子一女,三子却先后无疾而终,仅剩一女,目前远居京城。”

裘宏摇头道:“令媛该住此村中!”

“小女该返居此地?”

“不错!府上之福必全聚令媛之孙。”

“承教!”倏听孩童啊叫一声,便以手掏右耳。

接着,他以双手按头。只听他又啊叫一声,便砰然倒地。

裘宏急道:“发生何事?”

常仁便望向远处道:“汝可有所见?”

立见远处只站着一名青年,青年乍听此问,便快步上前低声道:“方才由太夫人坟中射出

一道银光……”

常仁失声道:“出来啦?”他为之面无人色,他为之全身发抖。

青年见状,立即住口。孩童却捂胸抽搐着。只见他咬紧牙根及满头冷汗,状甚痛苦,不过,他似乎担心其祖难过,所以,他硬是不吭半声。常仁见状,双眼立即连转。

裘宏却缓缓行来道:“出了何事?”常仁便示意青年勿语,青年会意的点头。

常仁道:“令孙可能承受不了此地之寒。”

裘宏忖道:“他的鼻息如此粗浊,分明已遇上震惊之事,他为何轻描淡写的交代此事。”他便蹲下及摸地行向孩童。不久,他已摸上孩童之脸。他一摸上汗水,便心中有数。

他立即忖道:“那人方才提到银光,究系何物呢?”他便沿爱孙之脸向下摸,不久,他已搭上爱孙之右腕脉。

他迅即知道爱孙之脉像迥异昔日。他便来回的诊察爱孙之双腕。常仁却一直注视孩童之脸,因为,孩童已疼得五官扭成一团啦!

不久,孩童一阵剧烈抽搐,便昏迷不醒,常仁为之变色。

裘宏倏地移开爱孙双手,便把右耳贴上爱孙之胸口,常仁见状,不由神色连变不已。

不久裘宏坐在地上,双手齐搭上爱孙之双腕。

常仁不由又变色,那青年却看得“雾沙沙”,他可说是“有看没有懂。”这叫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呀!

良久之后,裘宏起身道:“可否容小孙多躺一阵子?”

“请”常仁答应了。

裘宏望向青年道:“汝方才瞧见银光?”青年不由望向常仁,常仁却轻轻摇头。青年便

道:“没有!小的可能一时眼花。”

裘宏忖道:“龙奎的体中分别有一物,他们却欲隐瞒,罢了!吾若追问,说不定反遭其

害。”久走江湖的他岂会不知“人心隔肚皮”呢?

他立即道:“小孙以前也多次病发昏迷,只须让他静躺,便会慢慢复原,谢谢二位!”

常仁道:“您老需歇否?”

“无妨!二位请便!”常仁求之不得的立即离去。

裘宏坐下,便又搭上爱孙的双腕。不久,他暗讶道:“龙奎之脉象怎会转强呢?”他便边忖边切脉。

下午时分,一道银光自孩童的右耳乍现便射空而过,刹那间,它已经射入右坟之土中。一直在庙左遥观的常仁便瞧个分明,他为之变色。

不久,他已直接离去。裘宏乍听细响,为之暗怔。不久,他立觉爱孙的脉象空前的强劲,这股强度竟然比一个时辰前足足的增加数倍,他不由暗暗讶喜。

又过不久,孩童咳了一声,便悠悠醒来。

裘宏忙松手道:“苦了汝矣!”

“爷爷,龙奎不疼!”

“先离开此地吧!”

“好!”孩童一起来,便上前拾起竹杆行来。不久,他已牵起裘宏。

袭宏道:“叩谢二坟!”

“是!”孩童便先后在二坟三跪九叩着。裘宏则肃容欠身行礼。然后,二人入庙叩头。良久之后,二人方始行之道路。又过半个多时辰,他们才进入了一家食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