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无心冷厉的戾眸也默默瞠得极圆。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段清缘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找到他的窝心来了。

“段、清、缘。”佛无心盯着越来越近的段清缘,咬牙在心里说着他的名字。同时,自然而然端正坐姿,双腿从茶几上落下。

段清缘就刚跨进屋时瞄了一眼其他人,然后目光也一直盯着佛无心。不过他的目光始终那么平静、那么冷淡、那么深幽,完全看不出喜怒。

“怎么?步总,我的到来,您好像很不欢迎啊。”因为佛无心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停下脚步后的段清缘又语气轻蔑问他。

佛无心的脸部神经和唇角神经都在抽搐,又轻轻推开自己身旁的两个女人,慢慢站起身,走向段清缘。

“哈哈哈,玩笑。段总,久仰大名了。今日你的到来,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坐坐坐……”佛无心还泛着一脸假笑,跟段清缘寒暄,做手势请他坐。

段清缘也不讲客气,就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姿态闲散而凛然,宛如一位不怒而威的帝王。

他的下属们立马按秩序站在了他的身后。

佛无心返回原位,忽而板着脸,冷声对刚才把他伺候得玉死玉仙的那两个女人说:“你们两个没长眼睛吗?死愣在这里不动!这位就是你们a市鼎鼎有名,年轻有为的段总段清缘,快点过去把他伺候舒服了,回头我重重有赏!”

老实说段清缘刚才一进屋,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这两个女人当然也跟着变矜持了。现在佛无心这么一说,她们心中又高兴的不得了了。她们一直身在a市,段清缘这个名字,她们经常听说,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未婚高富帅、钻石王老五。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段清缘居然比媒体上更帅、更有型。所以,佛无心一下令,两个人便争着抢着朝段清缘身边去,生怕晚了挤不到位置似的,说:“好好好!佛爷,我们这就去……”

见那两个姿颜妖艳的女人都往段清缘身边跑,詹逸和另一个人连忙同时伸臂拦在了前面。

詹逸严肃的说:“对不起步总,我们段总不好这口!”

一时间,佛无心微微一怔,墨阅辰、Joseph和Dave也定了定神。

那两个兴奋不已的女人则立即像被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

段清缘倒是恍若无事,坐在那里,微低着头,微挑着眉,神色悠闲理着自己衬衣的袖口。

“哎哟,段总段老板,来都来了,就不要这么生疏了嘛……”一个不死心的女人娇声说着,并拨开詹逸的手,直接走到段清缘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天啊,近距离看段清缘,他真的是一个长相完美的男人,五官就像被雕刻的,有立体感却不失柔美,浑身散发的那种高贵气质更是能令女人发疯。

“段总,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女人的脑袋靠上段清缘的肩,还伸出双手试图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美吗?”段清缘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当然,段总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和最有魄力的男人。”见段清缘如此心平气和跟自己对谈,她心中更加高兴的不得了。

突然,段清缘脸上表情尽失,冷冽而幽深的墨眸变得像刀刃一样锋利。

“滚。”他冲腿上女人极轻吐字说。

高兴劲还没有过去的女人没有意会,花痴般依然沉浸在喜悦中。并且伸出另一只手,准备去抚摸段清缘的脸。

骤然,段清缘的眸底骇浪翻涌,语气更阴、声音更轻,感慨般说:“如此不懂得察言观色,竟也出来做妓,真是……”

他明显没有耐性了。腿上女人刚刚察觉到不妙,刚刚准备停下动作。不料段清缘手上也正在用力,将她手腕狠狠一拧。

女人痛得立马失声一叫,“啊……”

然后,她脸色铁青,咬着牙关,狼狈自段清缘身上滚下去。额头还撞到茶几的尖角上,鲜血直流,来不及哼哼就昏倒不省人事了。

另外一个女人吓得连忙后退一步,神情凄厉,脸色煞白,宛如看见了魔鬼食人。

佛无心又愣了片刻,望着地上的女人。然后,他的眼中冒着腾腾杀气,说话语气却很淡然很镇定,冲另外一个女人说:“既然段总不好这一口,那你三秒内消失,不然也去见阎王吧。”

另外一个女人又连连应声,战战兢兢说:“好,好好好……我这就走,我这就走……”说完之后她撒腿便跑,好似逃命一般。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男人们。

佛无心仍旧望着地上的女人。因为他真心没有想到,段清缘对待女人,居然也是如此狠戾,毫不手软。想他步峥嵘,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怜香惜玉。

“佛爷……”见此,墨阅辰又连忙跨到他的身边,喊他一声。

佛无心跟着缓过神来,隐隐写满沧桑的白净面庞慢慢绽开,挂着别扭而牵强的笑容。他的眼睛也浅浅眯着,又望向段清缘,假装疑惑和好奇,直接询问,“段总,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听说你的妻子,她就是冯驭良的女儿,冯驭良就是你的岳父……那么今晚,你岳父他没有同你一起过来吗?”

段清缘也不由得邪魅冷笑,故意话里有话,蕴含神秘说:“我岳父待会儿过来。至于怎么找到这里……当然是根据我对步总的了解……”

倏然,佛无心眸色更暗,阴鸷无光,睥睨段清缘,目不转睛。

“对我的了解?”他重复着这句诡谲的话。

段清缘又冲他点头,也一动不动跟他对视,说:“不错。”

佛无心的面部神经,更加抑制不住,一阵又一阵抽搐。

段清缘又偏头淡淡瞟眼墨阅辰。现在墨阅辰的脸色,用“黑云压城城欲摧”形容也毫不为过。因为他越来越不爽段清缘,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谁叫段清缘这么阴险、这么精明,居然连这个隐蔽的地方都找到了。而且还悄悄然,令他们觉得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