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冯蓁蓁的脑子里又全是浆糊,隔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嗯……再见。”

很快电话里头又传来“哆哆哆”的声响,段清缘真的挂了电话。

冯蓁蓁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心情比之前还要好无数倍……

挂了冯蓁蓁电话后,段清缘又打电话给冯驭良,告诉冯驭良今晚他会陪他去海涛阁大酒店。

冯蓁蓁在咖啡馆里吃的午餐,随便点的东西。吃完之后她打的回到家里,然后梳梳洗洗坐到床上,专心致志阅读那些药品的服用说明书。

勿谓寸阴短,既过难再获。勿谓一丝微,既绍难再白。

已去之浪不回流,已去之时不再来。

一不留神,这天白天转瞬而逝。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

段清缘提早下班,自己开车来到冯氏集团所在的办公大楼下。

此时的冯驭良正跟冯海焘待在一个办公室里。冯驭良刚接完段清缘的电话,冯海焘便轻声询问他,“爸,是不是段清缘已经到楼下了?”

冯驭良望眼冯海焘,并冲他点了下头,放下手机后又开始换衣服,说:“对。海焘,我跟清缘先过去那边,晚点你也去一趟吧。”

冯海焘深深的提气,想了一想后也点头说:“行,我会过去。庆功宴庆功宴,少了我的话,那这名号也太假了。”

冯驭良把工作服脱了,换上比较休闲但是又不显得随便的衣服。

段清缘坐在车里玩手机,等了冯驭良近一刻钟。一刻钟后冯驭良下楼,也坐进他的车里,坐在后座。

前座两边的车窗都敞开着,段清缘左臂弯曲,懒懒搭在窗户上,整个人的姿态看上去是那么桀骜、那么颓然。

冯驭良一脸笑容,和蔼可亲,客客气气冲他说:“清缘啊,让你久等了啊。”

段清缘脸上还戴着一副又大又宽的墨镜。夕阳的余晖照耀下来,墨镜镜片泛着奇妙的光泽。这也更好的衬托出了他冷酷有型的气质。

“等的不久,岳父别说见外话了。”他对冯驭良说。说完之后薄唇浅勾,扬起一抹优雅而邪魅的笑。

冯驭良仍旧笑得温柔,又连连应说:“不久就好,不久就好,不然我怪不好意思的……”

段清缘的左臂从窗户上落下来,然后关上车窗,稍稍坐正身子,主动告诉冯驭良说:“你要我打听的事情,我已打听清楚。步峥嵘外号佛无心,现今为东南亚虚桴集团的真正东家,也就是墨阅辰的老板。”

冯驭良一听,剑眉倏然一横,身子也板得更直了。

“你说什么?现在步峥嵘是……是虚桴集团的……”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暴长,如一只沉怒的老虎,怔怔盯着段清缘,向他求证。

段清缘轻轻点头,墨镜下的眸子暗若悬河,又说:“不会有假。你发给我的照片,我也对照了。二十几年前的步峥嵘,确实就是现在的佛无心,连模样都变化不大。”

冯驭良思维越来越凌乱,脑子里一团雾水,失神在嘴边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步峥嵘居然……居然……”

他万万没有想到,步峥嵘真的就是虚桴集团的东家。目前他们冯氏集团还跟虚桴集团有一个重大的合作项目,他们冯氏集团得倚仗虚桴集团才能大赚一笔,才能从往日不景气的经济状态中翻身。

段清缘看出了冯驭良的凌乱,薄唇始终浅浅的勾着,又轻声提醒他说,“岳父,出发了。”

冯驭良没有听见段清缘的话,仍旧在心里想着:如今步峥嵘乃这么重要的人物,我们明晃晃的去针对他,行为未免太过愚蠢。因为一旦他玩起阴的,那我冯氏集团投资的五千万元人民币就泡汤了。

今天段清缘开车开得慢,因为周五傍晚,交通拥堵。当车停下来时他也没有再说话,戴着墨镜,直视前方。

冯驭良想完后再望他,主动找话题跟他聊。

“清缘,你今天也在上班?”他注意到段清缘穿着比较体面和正式,不似以往那么休闲。

段清缘依然目不斜视,开口回答,“嗯。在。”

冯驭良又问:“那蓁蓁了?”

段清缘回答总是无比简单,又说:“她在家。”

“哦……在家啊……这个好……”冯驭良又轻笑着点头,但是不知道再说什么。

这下子,换段清缘找话题了。他直接告诉冯驭良说:“在新西兰时,步峥嵘跟蓁蓁见了面。”

乍时,因为诧异,冯驭良宽厚的身躯颤了一颤。

“什么!步峥嵘已经跟蓁蓁见过面了?”他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急促了、凶冷了,一双虎目私寒星,两条剑眉如刷漆。

冯蓁蓁长这么大,他之所以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冯延荟,就是为了好好的保护她。让她过上最安然最幸福的生活,不让步峥嵘知道她的存在。然而又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受他主观意识的控制。

段清缘说:“我也很惊讶。而且我可以确定,那次他们见面,并非偶然相遇。是步峥嵘在刻意接近蓁蓁。”

冯驭良的剑眉再次拧成一团,粗犷呼吸一下后又自我安慰,说:“见了就见了吧。只要他不知道蓁蓁的身世,蓁蓁便不会遭受打击和伤害。”

听完他的这番话,段清缘又轻轻点头,忽然还故意淡笑着对他说:“你对蓁蓁,就像对待亲生女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冯延荟在天有灵,一定很感激你、一定会保佑你。”

冯驭良的肃目中又有一抹白色亮光闪过,撇了撇唇,怪别扭说,“那是,那是。我们父母过世得早,少年时我们兄妹相伴生活。后来她不幸逝世,她的女儿自然就是我的女儿,毫无区别。”

段清缘又毫无忌讳,好奇询问他,“听说当年冯延荟是病死的,那么,她究竟什么病?”

冯驭良始终盯着车镜里的段清缘,唇角又咻着一丝玩味而自嘲的冷笑。然后,他一字一字,极小声极缓慢极清晰的说:“生产时大出血而死。”

蓦然,段清缘墨镜下的冷眸也隐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