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复仇之战(三)(1/1)

“来着不善啊。”

这一听大燕军张郃所部来得如此之快,不止是韩荣眉头大皱,与其并排而坐的孙辅也自同样愁眉不展。

“嗯……,孙使君可有甚破敌良策否?”

尽管很是意外于大燕军的到来之迅速,可韩荣却并不是太在意,概因中牟城本来就是大燕军必夺之地。

“敌众我寡,这仗不好打啊,老夫是没啥法子好想了,韩将军若是有所部署,且就请直说好了。”

孙辅乃是文官,虽也懂些武艺与军略,可到底不甚精通,这当口上,他又哪能拿得出啥妙策来的。“孙使君,我中牟城虽已多方准备,然,论及险固,恐也就与荥阳相当而已,死守城池实非上策,且我军万余兵马若是全都屯于城中,兵力也难以展开,既如此,不若你我

兵分两路,一路据城死守,另一路则藏于月谷沟一带,寻机杀出,或可再胜敌军一阵,但消能重挫敌军士气,这城也就好守了。”

韩荣乃是曹军中的后起之秀,武艺虽不算特别出众,可就军略能力而论,却有着相当之水准,一番分析下来,颇得正奇结合之妙。

“好,那就这么定了,某率部据城死守,韩将军可率六千步骑在外埋伏!”

这一听韩荣所言颇是有理,孙辅只略一沉吟,便慨然同意了韩荣的意见。

“那好,中牟城就拜托孙使君了,今夜子时,某便率部暗中出城,使君随后便紧闭四门,隔绝内外,以防贼军细作探知我军之虚实。”

相较于在外埋伏而论,守城无疑是件苦差事,韩荣原本是打算自己来承担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免担心孙辅难以把握住出击之时机,最终还是决定按孙辅的方案行了去……

“哟,令明还没休息啊。”被人偷袭的事儿,有过一回已是丢脸至极了,张郃自是断然不容许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于宿营之际,他不单亲自安排了诸般宿营事宜,待得夜深之时,更是亲自率队在

营中各处逡巡了一番,以确保无有遗漏之处后,方才回了中军大帐,这才刚走到帐门口处,突然发现副手庞德赫然已在帐中候着,不由地便是一愣。

“儁乂不也没睡么。”这些年来,庞德总给张郃当副手,彼此间配合极其之默契,关系早已超出了袍泽,相处得就有若兄弟一般,此际见得张郃归来,庞德也没怎么客套,笑着便寒暄了一句道

“呵,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仗啊,还真是越打越回去了。”

一想到自己领兵征战多年,居然在区区一韩荣的手下吃了回大亏,张郃不禁便摇头苦笑了起来。

“儁乂这话就说对了,往年我等征战之际,通常都是敌强我弱,进则生退则亡,锐气当先,而今么,我强敌弱,军中暮气渐生,此兵家之大忌啊。”

张郃的感慨之言一出,庞德便已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道。

“呼……,令明良言,某受教矣。”

庞德所言乍一听简单,可内里却是颇有深意,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可听在张郃的耳中,却是有若醍醐灌顶般,顿时便令其心神猛然为之一凛。

“儁乂勿须如此,此番言语出自陛下,儁乂要谢,且拿下了中牟,再去谢陛下好了。”

庞德摆了摆手,笑着便道破了根底。

“陛下圣明,某惭愧啊。”

听得庞德这么一说,张郃这才明白了公孙明的苦心,这是在照顾他张郃的面子来着。

“儁乂能明白就好,某观韩荣那厮,人虽年轻,然,用兵却颇是大胆,此番你我去取中牟,却恐苦战难免啊。”

庞德之所以如此晚了还来寻张郃,除了奉旨前来传话之外,更多的也是在担心中牟之战会出意外。“令明所言不错,那韩荣确非易与之辈,某料其断不会据城死守,嘿,在你我身上占了回便宜,此獠定还会行险一搏,既如此,那就给其一个机会好了,明日一早,我军进

抵中牟之后,某便假作盛怒状,扎营一毕,便即督军狂攻,令明可率一部骑军藏于营中,待韩荣那厮自以为得计之时,予其当头一棒。”

张郃乃是百战名将,心思一活法开来,很快便猜到了韩荣可能采取的战术,略一盘算之下,便已有了应对之策。

“善!”

这一听张郃分析得颇是有理,同样想着扳回一局的庞德自是不会有甚异议……

“贼军来了,贼军来了……”承平元年九月初五,午时将至,中牟城以西的大道上烟尘滚滚而起中,一面铁血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排大字——左武卫大将军张,一见及此,正在城头上轮值的曹军将

士立马便全都慌乱地高呼了起来,凄厉的号角声瞬间便打破了午间的宁和。

“都别慌,来人,传令下去:调甲营即刻上城守御,其余各部按计划于各处待命,有敢胡乱鼓噪者,皆杀无赦!”自接掌了中牟城的防御之后,孙辅就驻守在了西城的城门楼上,此际听得外头响动不对,第一时间便从城门楼中蹿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城碟处,探头向外一看,

见果然是张郃所部杀来了,眉头当即便是一扬,声线冷厉地便连下了数道将令。

“全军止步,黑耶明,尔之所部就地列阵,警戒四方,其余各部当道安营!”大燕军虽是来势汹汹,但并未似荥阳一战那般一到便展开攻城,随着张郃一声令下,全军很快便在离城三里开外处停了下来,除前军列阵警戒之外,其余各部很快便分散

了开来,砍树的砍树,挖沟的挖沟,就此开始了安营扎寨之准备。

“嗯?”这一见张郃所部并未发动急攻,孙辅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只是见得黑耶明的前军已然当道列好了警戒阵型,孙辅也自没敢轻举妄动,只能是面色凝重地观望着大燕军的安营行动,一股不祥的预感没来由地便打心底里狂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