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关中之变(六)(1/1)

“铛、铛铛……”电光火石间,一攻一守两大强招已然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密集的撞击声便有若雨打芭蕉般地暴响个不停,根本无法计算枪与斧到底对撞了多少回,但见火花四溅中,两大强招彼此泯灭抵消了个彻

底,巨大的反震力道下,二将的身子皆不由自主地向后猛然仰了去,不仅如此,二将座下的战马也都吃力不住地人立而起了。

“杀!”

“斩!”

……二将的反应速度以及马术都相当之了得,哪怕身体重心皆已完全失衡,可也就只是眨眼功夫,便已靠着腰腹之力稳住了身形,几乎同时开声吐气地各攻出了手中的兵刃,很快便有若走马灯般地厮杀成了一

团。

“公明莫慌,某来也!”徐晃虽也在绝世武将之列,可就武艺而论,较之勇冠三军的马超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短时间里看不怎么出来,可大战了三十余回合下来,徐晃便已呈不支之状了,愣是被马超杀得个手忙脚乱,眼瞅着

已是难逃一劫之际,却见南面烟尘滚滚大起中,夏侯惇已率近三万步骑狂飙赶了来。

“撤,快撤!”此际的战场上,不单是马超压制住了徐晃,其手下部众在稳住了阵脚之下,也已占据了明显的上风,若是战事再多拖延上一段时间,足可将徐晃与杨秋所部尽皆击败,可惜时间并未站在马超一边,随着曹军的大举杀至,战场态势注定必将倾覆,在这等情形下,哪怕心中的不甘浓烈无比,马超也自不敢再战了,但见其连出了十数枪,逼得徐晃不得不退避连连,而马超则趁机策马跳出了战圈,一拧马首,高

呼着便率部往池阳方向狂逃了去。

“追上去,休走了马超小儿!”

这一见马超要逃,夏侯惇等人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各率本部兵马便齐齐死追在了马超所部残军之后,不断地绞杀着那些掉了队的步军将士,直杀得马超所部一路逃一路死,狼狈得个无以复加。

“呜,呜呜,呜呜……”两支大军一前一后地在大道上狂奔着,很快,二十里便过去了,眼瞅着池阳城都已在望之际,大道两旁的密林间突然响起了一阵近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林子后头马蹄声暴响不已间,烟尘滚滚冲天而

起。

“不好,有埋伏,撤,快撤!”无论是夏侯惇所部还是徐晃、杨秋的兵马,如此狂追了二十里下来,皆已是疲兵了的,此际若是遇袭,必全军崩溃无疑,这等险,夏侯惇自是不敢去冒,这都还没瞧见伏兵杀出呢,夏侯惇便已是紧着一拧

马首,兜转了个圈子,沿着来路便狂撤了去,紧随其后的联军将士们见状,自是全都毫无战心可言,呼啦啦地全都跟着败逃了个精光。

“大哥。”夏侯惇所部掉头狂逃之后,两侧林子中的兵马方才冲了出来,可加起来总数也就有两千骑而已,之所以看起来声势浩大,不过是因这两千骑的马尾上皆捆扎着树枝罢了,领头一员大将,赫然正是包扎得有

若木乃伊般的马岱。

“唉……”

气势汹汹要去报仇,结果却被人杀得个落花流水,这叫素来心高气傲的马超情何以堪,尤其是看到马岱那等伤重之模样,马超更是懊丧得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大哥,贼军虽被惊退,然,不久必返,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大哥赶紧先率部回城。”早在马超含恨出兵之际,马岱便已知自家兄长必难逃一败,为此,他一待阳陵(今之泾阳县)、频阳(今之富平县)两地驻防骑军赶到,立马率部出了城,预先做好的准备,这才能以疑兵之计吓退了追兵

,可也知晓此事断难瞒得住多久,这会儿见得马超丧魂失魄不已,自不敢任由其在此迁延,紧着便出言进谏了一句道。

“回城?呵。”

两万三千兵马出击,这才一个半时辰而已,逃回来的兵马居然连一半都不到了,望着眼前这等惨状,马超心灰意冷之下,不禁便苦笑了起来。

“大哥明鉴,小弟已下令各县兵马急速向池阳汇集而来,三数日间,必可得数万兵马,到那时,未尝没有一战之力,纵使不行,也可先撤往夏阳,叶明可是说过了的,妹夫自会派军前来接应。”

见得马超颓丧若此,马岱赶忙再度出言进谏了一番。

“走,回城!”马超的脾气是暴躁了些,却断非无脑之辈,而今马岱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他自是不会再有甚犹豫,一挥手,便已厉声断喝了一嗓子,率部便径直赶回了池阳城,不久后,夏侯惇果然挥军复来,见

得池阳城有备,也自不敢就这么驱兵强攻,率部退后五里,当道安营扎寨,就此安顿了下来……

“报,禀大都督,两日前,钟繇勾连韩遂,设谋灭杀了马腾父子三人,马超怒而兴兵出击,中伏败归池阳,大聚各属县之兵马,如今正与曹、韩联军在池阳一线对峙。”八月初五,末时三刻,绛邑县(今之曲沃)的城守府书房中,被委为西线大都督的张郃正与并州刺史薛逸以及副将庞德等人计议着关中的可能之变局,正自商讨间,却见一名军情局军侯匆匆行进了房中,

冲着张郃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呵,果然动手了,主公真神机妙算啊,某不及远甚。”

张郃在受命出征之际,心下里其实很是不以为然的,只是碍于公孙明的威严,不得不来罢了,可而今一听钟繇果然似公孙明预判的那般向马家下了杀手,张郃忍不住便感慨了起来。

“曹贼出动了多少兵马,究竟是何人领的军?”庞德本是马腾旧部,往昔可是没少受马腾的恩惠,而今一听马腾已然遇难,眼珠子顿时便泛了红,哪有心去附和张郃的感慨之言,怒目圆睁地便喝问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