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想不通,但转念想到付南楼要约她见面,那就先戴上吧,也好提醒他不要太过分。
既然带着这么闪亮亮的戒指,不好好打扮一番岂不是被这戒指的光芒给遮住了?于是楚乔难得好好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而在付南楼眼中,楚乔的这番打扮却是有格外的含义。
“小乔,你今天真漂亮。”饶是装的再温润儒雅,眼中的那一抹色光终是挡不住,记得时隔三年那天在晚会上见到楚乔时,他简直不敢想象她就是三年前那个不懂打扮的假小子楚乔。
为了这次约会,她这么精心打扮,说明.心里还是有他的!
“是吗?那我和你的校花妻子比,谁更漂亮?”楚乔眼角含笑,淡淡笑道。
“各有千秋。”付南楼为难的皱眉,“借用古人的一句话,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连古人都分不出谁更美,我又怎么敢胡说。”
要说以前喜欢付南楼什么,楚乔想,那应该就是文采了,可能这是那个年龄的通病,哪怕她从小性格就大大咧咧也没能躲过青春期说来就来的爱慕,但现在再听这些文绉绉的诗句,却只剩下“矫情”二字了。
幸好当年没有在这棵树上吊死。
付南楼默默注意到楚乔戴的戒指,心里一凛,前段时间他给子菁挑选结婚三周年礼物时正是看中了这款戒指,当天他没有直接定下来等到第二天再带子菁去看时,就被告知戒指被其他顾客挑走了,没想到会被楚乔戴着。
这款戒指的价格可不菲,想到楚乔和靳泽的关系,他已经猜到这是谁送的了,看来他和子菁的猜想没错,这样一想,付南楼打定主意更要好好追楚乔了。
一路上付南楼一直倾吐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楚乔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了,楚乔早就了解到这次博览会上会拍卖一件古物,那是当年外公最喜欢的汝白瓷,可惜后来被爱赌的舅舅十万元抵了别人。
虽然自己没钱赎回来,但能多看两眼她就满足了。
博览会上聚集了不少古董爱好者,看的出来付南楼是这里的常客,不少收藏家还会喊他一声“付老师”,看着付南楼跟这里的座上宾侃侃而谈,楚乔默默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盯着玻璃展柜里的一只釉色清爽的瓷白碗。
旁边正有人在分析这只瓷碗的来历,“看着像是北宋年代的汝窖,可惜做工有些粗放,外形虽然秀丽但胎壁较厚,即便不是仿品,价值也不会太大。”
“可不是,若是收藏价值大,工作人员也不会把它摆放在这么不重要的位置,听说今天的重头戏是三彩三足炉,为汉代时期的唐三彩,神态逼真,器形规整,深圆饱满,不知道今天会被谁拍走。”
楚乔垂眸,听着他们分析,惋惜的摇着头,这两人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博览会吧,竟然把她外公最喜欢的收藏品贬的一文不值。
听到她的叹息声,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这两人不由看向她,“这位美女,你盯着这瓷碗看了半天,该不会是看中它吧,我看你年纪小还是劝你一句,今天的博览会上好东西可不少,你把钱花它身上就太浪费了。”
楚乔眨眨眼,水灵灵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是吗,可我倒是觉得这件古物是这次博览会上值得一买的瓷器。”
“你才多大点会看这些东西?那你倒是说说这只瓷碗价值有多大。”
楚乔目光从两人身上闪过,最终落在汝瓷上,淡声道:“纵有万贯家财不如汝瓷一片。”
周围正在观赏研究其他陶瓷文物的人听到这句话,目光不由都移了过来。
“玛瑙为釉古相传,这只汝瓷被放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所以色泽才显黯淡,但若放在阳光下,它就会随光变幻,观其釉色,会有‘雨过天晴云破处’之感,知道为什么吗?”
楚乔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们两人,面色正凛道,“因为它是以名贵玛瑙为釉,若是把它放在40倍显微镜下观察,就能看到釉内玛瑙结晶呈珍珠状,宛若晨星璀璨闪耀,即使与比它历史悠长的唐三彩相比,也毫不逊色。”
正在不远处跟别人侃侃而谈的付南楼看到楚乔被一群人包围,原本还以为是被人嘲笑了,走近一听,才发现楚乔正在分析她面前的那只北宋宋徽宗年间的汝瓷,先是从釉色、造型和装饰上鉴别,后又说到汝瓷的工艺制作和开片纹路,每一处分析都精准无误,他越听眼睛越是发光。
“楚小姐分析的真精彩。”待她介绍完,一道掌声突然从人群中传出来。
大家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靳云昇。
自上次在晚会上见过一面后,时隔一个月,楚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靳云昇。
“没想到楚小姐对文物陶瓷也这么有研究。”人群散开后,坐在轮椅上的靳云昇仰首看向楚乔,眼光之中满是赞赏。
楚乔摆摆手,不敢往自己身上揽瓷器活,“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懂这些,只是这件珍品是外公最喜欢的,所以经常听他念叨,我不过是听多了就记住了。”
“你外公?”靳云昇有些惊讶。
楚乔点头,外公当年是名大学教授,费尽钱财收藏这些古董文物,可偏偏舅舅不争气染上了赌博,偷偷把这些古董都给低价卖了,气的外公卧病在床,不久就去世了。
得知这其中的故事,靳云昇流露出惋惜的神色,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楚乔戴的戒指,惊讶问道,“楚小姐,这戒指是……”
“哦,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靳先生你不要误会了。”楚乔忙不动神色的遮住戒指,她可是靳泽带回过靳家的“朋友”,这手上戴了戒指靳云昇第一反应肯定是靳泽送的。
欲盖弥彰是靳云昇此时的想法,笑了笑,他神色缓和道,“你是阿泽的朋友,不用那么客气,喊我大哥就行了。”
楚乔讪讪的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