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每个阶段,都因经历一些特别的事和一些人而让人难以忘怀,那些事和那些人,便成为了生命之路上一个个纪念牌,等到某一天回头之时,便会根据那些标志想起过去,想起那些事和那些人。
许诗媛很清楚的知道,娴雅便是汪子轩感情道路上一个重要的标牌,谁都无法忽略。
因为爱他,许诗媛选择了信任和支持他,即便自己取代了娴雅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却无法取代娴雅留给他的回忆。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寻烦恼地去怀疑他、阻拦他呢?
第二天,就在汪子轩去和娴雅见面的时候,许诗媛去见了自己熟悉的妇科医生,过去的同事韩医生。
“回来就要工作?”韩医生一边为诗媛检查,一边问道。
“是啊,我刚刚去找院长谈了,他说我随时都可以来上班!”诗媛答道。
“你走了以后,沈主任都快忙死了,他老说‘许诗媛不在,神经外科的工作压力一下子加了两倍!’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再回来,位子还是给你留着的!就看你大展宏图了!”韩医生说道。
“太抬举我了吧!”诗媛笑道,“我就不信他们拿着高薪水会请不到医生!”
“你是不知道,现在医院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技术好的医生,能跳槽的都跳了,院长想留人也留不住啊!”韩医生说。
“您不是还在嘛!”诗媛道。
“唉,不瞒你,有家私人诊所请我去呢,我还没有决定!”韩医生道,“好了,起来吧!”诗媛便坐在检查床上,问:“为什么不决定?那边的薪水一定比这边高吧!”
韩医生取下口罩和手套,说:“那边薪水是高,而且病人也少,不像在医院里,你说咱们一天要看多少病例、做多少手术?那边是会轻松些。”
“那您还不去?”诗媛笑问。
“习惯这种日子了,要是一下子太闲,还不适应呢!我啊,你也知道,就是贱命,一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就舒服!”韩医生笑着说。
“我也是!这半年在家里待着当佣人,还真是不习惯!”诗媛道。
“我知道,你是比我还贱的,放着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不做,就喜欢一天到晚累的跟驴似的!”韩医生道。
“没那个命享福哦!还是自己拼来的生活真实点!”诗媛笑道。
因为还有病人在外面等候,两人便没有再聊,韩医生跟诗媛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诗媛便换掉检查服离开了。
叶晨夫妇如今在夏威夷待着,诗媛已经和他们通过电话了,便没有再回家去。可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依璇的消息,便去了依璇父母那边。他们说依璇隔四个月会给他们邮寄一张明信片,每一次地点都不一样,他们查了一下,都是在欧洲的。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走的时候也不说为什么要走!”翁太太说着就落泪了。
“伯母,我去想办法找找吧,看有谁还和她有联系的,要是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们。您就别担心了,依璇不会有事的!”诗媛安慰依璇的母亲说。
“谢谢你,诗媛!麻烦你了!”翁先生说道。
“是啊,你看,你回来也没几天就过来看我们,辛苦你了,诗媛!”翁太太道。
诗媛只说“我和依璇是好朋友,应该的。伯父伯母请保重身体!”
在翁家待了一个小时,诗媛就离开了,她在路上给欧怿嘉打了电话,约他见一面,他说下班后。诗媛便去了欧氏传媒大厦附近的一家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等着欧怿嘉下班。因为汪子轩约了娴雅,诗媛便不再等他。
欧怿嘉请诗媛去吃日本料理,是一家距离欧氏传媒一公里的幽静之处,身处其中,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以为不是在闹市区。
他们所在的包厢,只有南侧的门是开着的,因为外面正好是料理店的日式庭院,溪流正好从外面流过。安安静静地,水车转动时滴下的水撬动了木勺有节奏的发出声响,每次响声结束,便听到水滴到池面的声音。西面的落日洒进庭院,将那雪白的墙面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抱歉啊,诗媛,我昨天才从墨尔本回来,就一直在忙着,也没去看你们!”欧怿嘉将茶杯举到下巴位置,头微微一低,抿了一口茶,以示道歉。
诗媛也同样行了礼,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他微微笑了,说:“我的日子比子轩好些!”
“照顾好自己!”诗媛说道,他淡淡地笑了,向她点头道谢。
“怿嘉”她叫了他一声,他望着她,其实也猜到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是问依璇的事,是不是?”他问,诗媛点头,说:“这都快两年了,没有她的动静。给你打电话那时候,我刚从她父母那边过来。怿嘉,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诗媛盯着他,他没有回答,因为侍者在门口报告说要送菜进来。
待侍者关上门离去,欧怿嘉才说:“对不起,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因为,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以后去骚扰她和孩子!”
诗媛突然激动地把身体往前挪了一下,问:“那她现在就是很好喽?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他把手机打开,把一封文件解除密码,递给她看。
“你看,这是上个月拍的照片,她和孩子!”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好可爱的宝宝啊!”诗媛叹道,“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叫欧沐翰。”他说。
照片上的依璇,和过去相比显得成熟了好多,果然是因为当了妈妈的缘故啊!
“等过几年时机成熟了,我就跟家里说清楚,把他们接回来!”欧怿嘉说。
诗媛把手机还给他,他又谨慎地输入密码锁定了文件,将手机收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懦弱了?”他问。
她摇摇头,叹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想,依璇也是理解你的苦衷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谢谢!”他说。
“是不是不让汪子轩知道这件事?”她问。
“过几天等穆涵郁回去墨尔本,我再找机会把大家约起来,到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告诉大家。其实,我这样子瞒着大家,也挺难受的!”他微微笑了,说,“你知道吗,翰儿出生的时候,我真的好幸福,可是又没办法跟朋友们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
诗媛笑着点点头,说:“大家一定会为你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