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片刻,见他好像又要发火了,赶紧站起身去厨房洗了手。
死汪子轩,要不是看在那玻璃和花盆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听你的话!
洗干净了手,她回头见他在厨房门口等自己,赶紧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走到屋里门柱后的警报器前。
他刚要说,她就觉得不对劲,赶忙说道:“先慢着,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你要是把这个跟我讲了,万一你家里什么东西不见了,我怎么说得清?你还不得找我要?我不想知道,别说了!”
听她这话,他气得简直想要撞墙了,可她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的天,许诗媛,你的脑容量怎么不见长的啊?我是,我是那种人吗?”他无奈地闭上眼,取下眼镜,揉着晴明穴。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他身旁站着。
沉默一会,也许是他平复了心绪,对她说道:“万一你再把自己锁在外面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开门的话,是不是又要笨的砸玻璃了?我心疼我家的玻璃,行不行?”
她抬起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应道:“你不是说等忙完了工作就送我回家的吗?我待在房子里等你不就好了吗?我不想知道你家的密码!这是你家!”
他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的纠结在这个地方!是,这是我家,是我自己的家,我说了算。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个密码,你就乖乖记住了!”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锁前,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看好了,是这样的,很简单!”
他认真地给她讲了一遍,问:“记住了没?给我做一遍!”
她低下头不说话,却听他说道:“看来我是高估你了,竟然笨得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记不住。告诉你,我家仆人连大学都没有读过,却是把这个记得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没记住?小瞧人!”她哼了一声,准确无误地操作了一遍。
“好,证明你还不算笨得无药可救!”他松开她的手,转身上楼。
“嗳”她喊了一声,他回过头。
她的心中很是忐忑,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下巴被他抬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不光是脸颊发烫,就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她是羞涩了吗,还是什么?不过,此刻的她,竟叫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如此缠绵的吻,竟然可以将彼此的心都融化。
“许诗媛”他喊了她的名字。
“干嘛?”她抬起头问。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他说道,她认真地听着,谁知
“除了警卫公司之外,现在只有你、我,还有我家仆人三个人知道这个密码,你说的对,要是我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我会找你的!”他扔下这句话,就上楼了。
“汪子轩,你这个害人精!是你自己要说的,我都说了不想知道了!”她追了上去。
“我不管,反正现在你知道了,以后我家里着了贼,我一定会跟警察说出你的名字,你就好好等着被警察讯问吧!”他露出得意的笑,即便是不回头,也可以猜想的到她此刻一定是怒不可遏的神情,只要这么一想,他就很开心。
砸我玻璃,哼,看我不收拾你,死丫头!
他乐悠悠地上了楼,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喊了一声“给我把咖啡端上来”,之后,就走进去继续工作。
她愤怒地朝着楼上看去,心里咒骂他把自己当佣人使唤。可是,一回头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她就不好再生气了,只得进到厨房里为他煮咖啡去。
过了半小时,警卫公司就派人来了,汪子轩一直在楼上没下来,而那些人则把她当成了新来的仆人,她也接受了这样的身份。
装好了玻璃,警卫公司的人也把门口那些垃圾收拾掉了。
待他们离开,她端着咖啡上了楼,敲开他的门,跟他说了楼下的情况,他只是“嗯”了一声。
她也不想打扰他工作,只想他快点结束了手头上的事送她回家,便关上门下了楼。
他的眼皮略微抬了抬,端过一旁的咖啡杯,抿了一口,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咖啡的味道,很特别,自己初次尝到这样特别的味道。这死丫头,没想到还是有两下子的!
他这么想着,悠哉悠哉地品尝着她初次为他煮的咖啡。
有些时候,或许并不是咖啡有什么特别,而是人的心情。
她在楼下等的无趣,实在无事可做,便在楼里乱转起来。
进门后便是客厅,客厅的右手面是厨房,左面是一间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便推开门进去了。
这间屋子也是白色的基调,只不过是淡咖啡色的地毯。阳台呈扇形铺展出去,眼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
她打开窗户,清风便从窗户里吹进来,轻轻舞动着纯白的窗帘。
阳台上是一架乳白色的立式钢琴,她坐在琴凳上,按照记忆弹奏出自己最爱的那首曲子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
清风将这乐曲带进了他的世界,他的手在键盘上停住,闭上双目静心聆听着这悲怆刚劲却又如行云般流畅轻快的旋律。
虽然他也很是喜欢肖邦的作品,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独自一人时选择肖邦的曲子来弹奏。就像他无法理解肖邦那样温柔的个性却可以创作出如此坚强的战斗音乐一样,此刻,他也在思考,许诗媛柔弱却又固执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灵?莫非也是肖邦那样的矛盾体?
她把这首曲子接连弹奏了两遍,等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感觉到她明显是将自己的感情融了进去,便取下眼镜走下楼,去她身边倾听她的演奏。
每个人在下意识间想起的某首歌或是曲子,往往会与其潜藏的内心有关,汪子轩对此深信不疑。而许诗媛,在他的眼里,竟然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和理解。
她,真的会和娴雅一样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中午之前,他结束了工作,带着她去了一个偏僻的餐厅吃了饭,送她回家的时候都快下午两点钟了。
她叫他把车子停在可以打到出租车的地方,他便把车停在路边。
“手机给我!”
“干嘛?”她问。
“那么多嘴,叫你给就给,砸了我的玻璃,不该补偿我吗?”他说道。
“我刚才都已经请你吃饭了,你还想怎么样?”她紧紧抱着手提包,生怕他抢走一样。
“那你吓到我的怎么算?快点把手机给我!”他伸出手,瞄着她。
真是受不了啊,这个人还真是难缠,砸了一块玻璃就这样,唉!
她现在也只有无奈地接受他的要求,谁让自己做了错事在先呢?
“你在干嘛?”她靠近他问,见他正在玩弄着她的手机。
“呶,这是我的号码,我的私人号码。要是想我了,可以打电话或是发信息给我!”他说道,接着用她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一通电话,把她的号码存了下来。
“去死,谁想你了?你个烂水仙!”她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抢了过来,装在包包里。
他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很配合她的说道:“等哪一天我真被水淹死了,你就不用再想我了!”
“你”她真想怼他一拳,却说了句,“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少乱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朝他挥挥手,便往前走了,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上回家了。
他的双臂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她离去,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她盯着手机上这个陌生的号码,心中踌躇不定。
难道说自己和他之间,真的就要这样继续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