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洞房花烛夜是怎么样的,祁天惜不用想就知道,但是他们的却是在凛冽的寒风中赶往杀机遍布的战场!这种场景不知道算不算的上花前月下?祁天惜自嘲的想。
“骅溪和徐锰你们先去安置一下骑兵准备马上出发。”谢丞乾在进入驻军营地前说道。
沈骅溪和徐锰点头应是,就去赶紧整顿兵马了。
“恭迎殿下。”李丰源老将军亲自从帐中走了出来,见到谢丞乾和祁天惜眼神微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说道:“此番齐朝进攻显然是早有准备,我军右翼已经快被其冲破了,幸而本来都是同根兄弟伤亡倒是不甚严重。但不知为何右翼伤亡格外严重。”
祁天惜一行人走入大帐,李丰源立即拿出一张地图说道:“可是我军左翼地区乃是翼族所在地,也不能排除如果我军调派军队他们反咬一口的可能。中部部队更是与敌军胶着不能调动”他指着泛黄的宣纸上那一片片的崇山峻岭说道:“还请殿下赶紧前往增员。此事不能在耽搁了!”
他说的倒是很浅显整体就想说:“右边快不行了,左边中间的都不能动,您赶紧去右边吧。”
可是这种被动挨打的形势难免有些不妙。就算一时守住占地也不免让人忧心。
但是打仗的事情祁天惜还真是不懂,便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一道打量的目光投来,祁天惜回望着谢丞乾,看着他那副像是在掂量她实力的样子祁天惜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没关系说吧。”
“让徐锰和沈骅溪跟着你。至于现在营地中剩余兵马和部分兵力跟着我。”过了许久谢丞乾开口道。
祁天惜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带领一批的兵马去右翼。”她接的无比自然几乎就和谢丞乾想的一样。
“殿下您这是?难道?!”李将军刚一问出口便知道谢丞乾的安排意图了,只是他不禁也蹙着眉头看了看身着大红喜服的祁天惜,只是这也太冒险了些。如果右翼被攻破岂不得不偿失?更何况祁天惜还是个女儿家,是他的夫人!更是不能有闪失。
祁天惜看着将要升起的太阳说道:“没问题有血言他们在我不会有危险,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还要你终于愿意利用我这个资源了,我很开心。祁天惜将后半句隐在心里微笑着点了点头,谢丞乾为她撩起还在抖动的珠帘说道:“好,我相信你。”只是眼中还是带着忧色。
“李将军你去准备战车和软轿至于兵力安置暂且不变,继续死守!此事不需别人知道。”谢丞乾面无神色地安排。
李丰源听到‘马车’二字心中又是一惊,要知道他的军营中至于一辆马车,那还是太祖皇帝征战四方时驾驭的!?
只见李将军深深地看了祁天惜一眼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还请两位随老臣来吧。”
谢丞乾突然抓住祁天惜的手温柔的将她的小手包起,祁天惜将眼睛看向别处心想还真是的,又不是生死别至于吗?
祁天惜被带到了一顶雕龙的轿子旁,这里似乎是一件仓库,周围的兵器都在闪着寒光,而守卫的人现在都别支开了,还别说这个轿子的制作材料竟然像是一种金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拉车的那匹马也是火红火红地,一看这辆车就是有渊源的。只是现在还没时间问了,谢丞乾伸出手将祁天惜扶了上去。
祁天惜站在车上没有进去,将手从谢丞乾手上移开也没顾忌李将军还在场便说道:“祝我一路顺风。”
谢丞乾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薄唇轻启:“别幼稚。不要轻敌让血言保护好你。”
她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想都没想就钻进了马车里面。里面竟然不冷,反而比外面暖和些。她抚摸着马车的车身将脸上的笑意掩去。她可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而血言很是无可替代的当上这辆马车的马夫。
“启程!”谢丞乾冷声吩咐道。那辆马车缓缓地行驶了起来
也许是多亏了那辆雕龙马车,在没见到谢丞乾的情况下。徐锰和沈骅溪竟然没有怀疑直径奔赴了大军左翼。
“殿下?!”当他们到达左翼时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艰难得多,现在他们的将士已经是毫无章法了只是在混战。嘶吼声透过马车直直地传入祁天惜的耳朵。
祁天惜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站在车板上,挤入眼帘的是一片修罗战场,不少的剩余士兵还没来得及为救兵的到来而欢呼,就被无情地拦腰折断,“你们只管冲,都这个时候了还等着发令不成?!”祁天惜几乎是在怒吼。徐锰刚想问侯爷呢却被祁天惜罕见的怒气冲昏了头脑他立马应和道:“兄弟们,夫人发话!你们还在等什么不杀了他们我们刚过上的好日子就没了,上!”
徐锰一声嘶吼本来就像冲上去的士兵就像一群愤怒地猛虎从祁天惜身边掠过。沈骅溪骑着马与祁天惜在同一处,他疑惑地看了祁天惜一眼,而祁天惜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知道徐锰看不出来,但是沈骅溪可是一定能看出来。
“血言你可要保护好我。”说完祁天惜站得笔直,冬日的出升阳光散漫地洒下,祁天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沈骅溪像是瞅准时机似的喊道:“将士们!夫人新婚之日亲赴战场,我等有何颜面不殊死战斗!”他这一吼带着内力,不管是敌军还是齐朝士兵都隐约的听到。
“真的是夫人!?”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艰难地转过身来,用一种那种祁天惜不能形容的眼光看着祁天惜,那是什么眼光带着敬畏和欣喜。
祁天惜微微的笑着,打仗她真的不是很懂,但是祁天惜明白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默默地坚决地站着。
“小心!”血言瞬时起身一把抓住向祁天惜射来的利箭。而另一只长矛被沈骅溪一扇子猛地拍开!
祁天惜的指甲嵌入肉里,第一次她有些恨自己在武力上的弱小,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站着……
可是这两箭显然是激怒了战士,那可是他们敬重的夫人怎么能让齐朝的士兵伤害!最后一丝同胞之情断了。徐锰更是杀红了眼说道:“这些人是东北的禁军!当年我们被克扣的军饷都给了他们!”徐锰没有说谎,这些人的打法分明是斗惯了土匪胡子的士兵,没想到谢长敏竟然兵行险棋动用了那里的部队!
“妈的,这些狗皇帝的走狗老子早就看不敢他们了!”
“竟敢伤我们夫人!找死!”
“大家拼命打,才能活着回去,婆娘孩子还等着我们呢!”
“妈的!咱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士气竟在一瞬间达到了鼎盛!
明明是被动挨打的局势一瞬间逆转过来。祁天惜冷冷地看着丝毫不为向她而来的明枪暗箭害怕。战场才是真正的杀场,空气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那浓重的血腥之气,天降下一道红色的闪电,闷雷似乎要将天空炸裂乌云笼罩着天。整个天地摇摇欲坠!
在这突然的情况下有些士兵居然停住了动作,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祁天惜先一步反应过来,这是个机会。
“将士们!朝廷无道,世道逼人不得不替天行道,今日不仅是我出阁之日更是我军行天道之时!”祁天惜拍着胸膛吼道,声嘶力竭。
沈骅溪精神一震跟着用内力将祁天惜的话又喊了出来,徐锰在砍杀敌军的同时吼道:“齐朝腐朽,此乃因天行事,都给我冲!”
天道!
这两个字像是又一道闷雷打在了人们心里,滂沱大雨应声而落像是老天在哭泣又像是为祁天惜率领的军队助威!
嘶吼声依旧不断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祁天惜能感觉到血言驾着马车在前进!他们挡住了进攻而且将要反攻了!不知过了多久雨水将大地变成了一滩泥水。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报!报!我军已经将齐朝军队左翼全线攻破!”
“很好。”祁天惜平静的回答道,“再探!”传令兵干脆地应道:“是!”
祁天惜她看着被大雨冲刷的红色大地不禁在想,自己做的、谢丞乾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不对想那些穷苦百姓还要受朝廷压榨,岭南军饷欠缺谢丞乾逼于无奈只得自谋出路,这些士兵连最简单的生活都过不上!祁天惜心中一狠,没有谁对谁错但是她知道自己无愧于心。
他们一寸一寸地夺回了属于他们的土地。
祁天惜浑身已经湿透了,笨重的喜服压在身上像是穿了一层铁一般冰冷沉重。祁天惜狠狠的用指甲掐这手心让自己能够清醒,即使如此她已经眼神灼灼地盯着徐锰指挥着战斗,徐锰这个人也真是专挑防卫薄弱的地方打。
一个时辰之后敌军右翼也被全线击退!
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