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擦过他的脖颈划出一道常常的血痕,那人完全愣住了好像是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徐锰却不在笑了而是将方向一折骑马弯腰将插在地上的剑拔出,驾马而行到了谢丞乾身边将剑恭恭敬敬地递给谢丞乾嘴上还说道:“你这小辈还不知道谢谢侯爷的不杀之恩!”想当初侯爷可是差点将他脖子拧下来现在只是在他脖子上割了个小口子算是轻的了!他都没赶上侯爷脾气这么好的时候。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谢丞乾刚才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也顾不上脖子痛了立马说道:“小的罪该万死!请侯爷恕罪!”
周围这能听见马蹄飞踏在草地上的声音,祁天惜瞥了眼依旧死人脸的谢丞乾,他冷声说道:“算了吧。”算了吧,徐锰觉得自家侯爷还真是变了当年自个也是年轻气盛看着这么个瘦弱的小子竟然成了大将军难免会不服气,想起当年自家侯爷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他还觉得脖颈生疼呢!徐锰缩了缩鼻子又退了回去。
祁天惜看着谢丞乾有些过分苍白的脸又有些担心起来,似乎这个人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他,她有些心疼。
两军的营地相隔也就是快马跑六个时辰的距离,在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虽然大家都默不作声但是眼角的喜悦之情却丝毫未减。这回到封北城时竟然太阳还没有落地。他们一行策马飞奔进了城。
现在那些回来的士兵真是想立马告诉自己同乡的战友,今个他们是如何如何的威风,定是要将他们羡慕死!这些人将战马牵回马厩,那看着战马的样子真是比看见小姑娘还炽热。
“喂,你这老小子快告诉我你们都去干嘛了,快说说!”守马厩的高瘦男子问道。
他们这些人包括那个脖子上挂了彩的人都是一脸压抑都压得住的笑,人高马大的葛宽先忍不住了小蒲扇般大小的手掌拍着胸脯说道:“老哥知道兄弟今个砍了多少匈奴蛮子吗?爽死老子了。”
“还有咱侯爷那剑法,我天你是没见到,我眼都直了!”另一个人冲上来抱着前面那个脖子上挂彩的人,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知道吗?我都以为我眼花了呢!”被他抱住的人猛地推开他吼道:“你行了别提了,我都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不过侯爷那一招却是挺吓人的。想着他又脖子一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行了行了!这事谁在乎啊!再说这也是一种荣誉不是吗?”那个被揍出去的人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他这一说周围在场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守马厩的人可是还一头雾水这呢,连忙问道:“你们可别打什么哑谜了,你们这是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急死吗?”听到他这么说,这些人可不敢怠慢,要知道自个的马还要指望着人家照看这呢!他们这里动静大早就将那些暂时空闲的人都引来了。
“行了,就让我给你们讲讲今个发生的事!”一个和猴一样机灵的小子一屁股坐到了栓马的木墩上说道:“不如就从我们半夜被召集起来讲起吧!”他这里是讲得吐沫星子横飞,听得人是一愣一愣的,不多会在这口耳相传下这件事还没到晚饭时间便都传开了。
“想不到侯爷这本事还挺高的。”
“我总觉得只事情没完不知道下次去我能不能跟着?”
“就你这个臭骑马技术得了吧,选我也不能选你。”
祁天惜跟在谢丞乾身后对着他轻声说道:“让贺灵希送个伤药给那个人吧。”那个人当然指的是差点被谢丞乾抹了脖子的人。现在已经回到了都护府院子里甚是荒凉连只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墩,很符合传统庭院的设计如果能忽略这满地的枯叶的话。徐锰连忙说道:“不用这个俺去给他送就行,这种机会可是得给俺。”
徐锰笑得很是憨厚和战场上的杀神模样反差还真是太大了。祁天惜只是知道他在说话,不好回答只能是点了点头。“好嘞,俺一定给您办到。”徐锰笑得更灿烂了,祁天惜只好又点了点头。
谢丞乾见他们这种奇怪的对话脸上带起了一个微笑,沈骅溪默默地站在一旁只是也笑了起来。谢丞乾将手中的文书给祁天惜,祁天惜对他们这种欺负‘残疾人’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她将文书接了过来,她本来认为内容会很是简洁无非是让谢丞乾赶紧出征,可是打开以后却还是让祁天惜吃了一惊,这上面写的竟然是责罚谢丞乾私自动用岭南大军和对董司哲私自用刑导致他爆亡。
祁天惜一目十行地将那个文书看完,“你打算怎么办?”她将那文书默默地放在石桌上,或许太后他们正在得意这谢丞乾竟然为了打退匈奴人动用了自己的军队。正好可以将岭南控制住,可是别人可能没想到谢丞乾从来没有想回去。
“犒赏一下那些跟我们出兵的人,伤药照送。至于京城不用听他们废话。骅溪你写道折子不卑不亢。”谢丞乾很是淡然地说。
沈骅溪眼神暗了暗要知道在他们从岭南出来时,就准备了足够他们用的粮草,就算是齐朝现在就将他们弃之不顾也不能怎样,但是现在还不是跟齐朝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因为以他们对太后皇上的了解,不排除他们会联合起匈奴人反过来攻打他们的可能。“是,您放心。”沈骅溪微低着头说道。
听到沈骅溪的回答谢丞乾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徐锰你挑个时间在照着今天袭击两回,不能再多。”
“行您放心吧。”徐锰还是笑得憨厚回答的爽快。
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祁天惜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徐锰和沈骅溪见到这副场景,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怎么了?”等他们都从院子里退了下去谢丞乾在她手上轻轻地写道。
祁天惜回过神来盯着谢丞乾的眼睛说道:“血言、小白还有我的药箱呢?”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跟自己对视,谢丞乾听着她竟然提的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将她柔软的手捏在手里想了想说道:“血言!”别说话音刚落血言便从西厢房中走了出来而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的药箱。
说实在的这还是血言最正常的出现了,祁天惜现在却没心情欣赏一把将那药箱拿了过来。也没顾忌血言还在场便冷着脸说道:“你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刚才她在想谢丞乾就算是想放血肯定不想自己担心,那也就是说他肯定会在自己的一个新伤口上动刀。所以怎么说只有一个地方了,那个当着自己的面割伤的手臂。其实他也挺傻的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谢丞乾脸上浮现了个苦笑,是真的无奈了他还真是一点都瞒不住她,笑完没等祁天惜动手就将袖子撸了起来,就在他那块肌肉上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祁天惜别过脸去从木箱中掏出了瓶瓶罐罐的药,说道:“我给你换药。”祁天惜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平稳。今天他已经将近一天没有换药了。
说完没等谢丞乾说话就安静地将他手臂上的布慢慢的揭下来,真的是慢啊,就像是祁天惜害怕一不小心便将他弄疼似的,而她白净的额头上竟然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不用这样。”谢丞乾忍不住说道,说完才意识到祁天惜现在听不到,想到这里有苦笑了一下。他对着血言说道:“你去把小白抱来,晚点出来。”
“是。”血言见自家主子这么担心的样子本来就有些带不下去了。
当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在祁天惜面前,她又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头,谢丞乾确实没有感觉到疼痛祁天惜的手法真是轻柔的惊人。“可能有点疼。”说着便将那瓶消毒液拿了出来。这个口子不知道谢丞乾到底割过多少次,他就不知道这种伤口结痂后她难道看不出来?!当她傻吗?!
祁天惜几乎动用了自己药箱中所有能用了东西,消毒液、消炎膏、生肌膏等等处理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放心地用纱布将谢丞乾的伤口包好。祁天惜喃喃道:“你真是认为我看不出来?”声音有些冰冷。谢丞乾兀自将袖子放了下来嘴角还带着笑意,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血言再次走了出来,不过这次还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白。
“主子。”血言见他们之间不太对劲赶紧将小白抱到祁天惜面前。小白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喵喵。”的叫着似乎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小白看到谢丞乾连忙摆动着四条小短腿想让谢丞乾抱她。
本来祁天惜心里还有些别扭,看着小白这副谄媚道不行的样子一把就将她抱到了怀里,“叫你看!我才是你主子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傻吗?啊!你说话啊!”祁天惜没办法对着谢丞乾发脾气只能对着小白吼道。
小白歪着她那胖胖圆圆的头一副无辜白痴的样子。谢丞乾听着她‘指桑骂槐’的声音实在是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