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儿还在纠结着该将那曦和令藏去哪儿的时候,容狄却是已回到了书房,直接唤出了寒濯。
“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将安儿弄出的空缺填补好。另外传讯给柳随风,让他尽快返回。”如今曦和令已找到,他自然也不用在徒劳奔走。
“是,主子。不过主子,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拿到了曦和令,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抓起来?那个女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更何况……”寒濯实有些不解,对于洛灵儿那个女人,当真是没有人不恨。
那种蛇蝎毒妇他认为自然是让她:早死永不超生的好。
先前她有曦和令让他们不得不忌惮,可现在他们根本不用忌惮了,那曦和令不曾想竟是被安儿那小家伙儿阴差阳差的给带了出来。那个女人的价值也就等于彻底的没有了。他实不明白主子为何还要留下他?
“你不是已然见过了杨刚?”
容狄负手行至窗棱边,看着窗外的月,淡声道:“暂时将东西填补回去,等着那人再次联络她们,本郡需要用她做一件事,而杨刚的份量不够。待本郡目的达到之后自会处置她。”那个女人自是该死,不过却又还有一丁点儿价值,除此之外,据边关传来的捷报,那个人半个月后就会返都。
届时,她自是也有用处的。且如今她身边有杨刚还有诸多监视的人,根本翻不起任何的浪花,留着也无妨。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
寒濯听得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显然主子已有决断也早有打算,他如此问已然是逾矩了,主子变了,以前他不会解释,可最近这段时日却?他不知道这改变是为何,但总也和主母脱不了关系。
“对了主子,那曦和令主子打算怎么办?属下看小少爷他好似对主子怨念颇深,且他不明就理,若万一真的把东西给毁了或是弄丢了,那岂不是……”就糟糕了?曦和令对主子的作用太大,这个险他们不敢冒。
寒濯实在心有担忧,可偏偏主子的态度也太奇怪,明明以主子的能力,可以将曦和令拿过来,却是偏偏没有动手,这让他实在想不明白。
“不急,便当做让他出口气。”
容狄转身行至书案后坐下,道:“安儿他知道分寸,也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你的担心,多余了。”那个小家伙儿因着药丸之事,受了些委屈,想要报复出口气也是自然的,说不定现在正在心中狠狠的打骂着他呢。
可不管如何,无忧在他心中是何份量,他再清楚不过。
否则,他又怎么会冒险去拿曦和令?甚至被明月楼的人误认作其它觊觎曦和令的人马?说来只能怪他晚了一步,洛灵儿急怒之下都还不忘记买酒回去,那自然是有问题。
只是他也未曾想,这个小家伙儿当真是走运,居然好巧不巧就把那有东西的酒坛给挑走了,说来这也是天意。小家伙儿个头小,那自然是顺手的挑了酒架最下层的酒来拿。
归根究底,这也只能说是洛仙儿自作聪明,却又反被聪明误!
“你先下去,把此事尽快办妥。”容狄敛思垂头看向了书案上的卷帛,有些事急不来的,过于焦躁反而只会让人思路陷入混乱,想要找到破解他体内生死怨咒的方法,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
那卷帛之上的内容虽看似与此无关。
可那东西既然传承那么多年,又被称为上古神卷自不可能让他一眼看穿,只是他看了许久也都没有找到其中的奥妙。
寒濯见主子不愿再说,连忙的拱手退了下去,想想的确是,安儿拿走了东西那迟早会被发现,他们自然是得动作快些,否则,若真被发现,只怕当真是会坏了主子的事。
……
许是因为醉了,这个夜里无忧睡得很沉。
醒来时自也免不了宿醉后的头疼,只是她身子方才动了动,还未睁眼,那头上就传来了一股子力道。指腹圆润,依如继往的揉和,揉摁的极舒适到位,舒服的让她几乎不愿睁开眼睛。
许外之后,女子脸上神情舒缓再无蹙眉,男人才放开了手:“醒了,可感觉好些了?我已吩咐人熬了醒酒汤,你起来喝一些,想来会好受一些,且你应该已经饿了,我先扶你起来梳洗。”
洛无忧张开眼,便看到早已穿戴整齐的男子正站在榻前,任由男人将自己扶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只不过是喝了点儿酒,能有什么事?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的确没多大事儿,只不过肚子里有些空空的难受。
男子拿来衣物替女子穿着,边轻声道:“莫不是,无忧连自个儿醉酒之后做过些什么,也全都忘记了个一干二净?还说没事?你昨夜可是都喝吐了,不止吐了本郡一身,甚至还……”
“我吐你一身,那你不会再拍我一掌吧?”洛无忧本能的想到初次见面时她也是吐了他一身,他可实实在在拍了她一掌。捂着胸口没半点儿疼,那一掌显然不存在。
只是她吐了么?为什么她不记得了?
洛无忧蹙眉,努力的拉开记忆的阀门,有些凌乱的片段,便自脑海深处里闪现了出来,虽断断续续却也还算清晰,画面一直到她被男子反扑在身下而断掉,之后再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却是当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不过,观自己此时的样子,自也不难去猜想,她衣物干净没有凌乱,想来是他替她清洗换过衣物,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疼痛,自然,他昨夜应该也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大约就是喝醉之后睡了过去。
只是,这也不能抹煞她先前那些夸张的举动。到底还是她高估了自己,这具身体不比前世那具经过酒精浸袭的身体,居然才喝了那么几杯酒,她居然就喝醉成那样?居然还趁着喝醉对那男人耍酒疯不止,还骑到了男人身上?
想想都让她真想找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怎么,可想起来了?无忧昨夜可是又输给了本郡。”替女子系好了腰带看着女子有些窘迫的脸,男人竟破天荒没有调侃。
洛无忧却明显不领情,她依旧蹙眉冷哼:“就算是喝酒我输给了你,那棋局可没输给你,大不了,本郡主到时候再扳回一局就是,容狄,你少得意了。我就不信了,下次我还输给你?
“你不是说今天有客要来么?人可来了?到底是谁?”不想纠结此事让自己更尴尬丢脸,女子果断的移开了话题。
“应该快了,你想知道的,到时都会知晓,也不用急。好了,走吧。”容狄与洛无忧出了厢房,刚用完膳,王府里无忧一直等着的客人便来了。只让无忧未曾想到的却是墨白尘。
不止如此,同时被请来的还有容王,猜想来,这也应该是容狄的意思,看来她这几日关于容王妃的担忧与纠结,该不该告诉他,却是有些多余了,这个男人肯定早就查觉了一切。
只是却是一直都未说。
花厅里,四人都各自正襟危坐着,容王爷面色明显有些不太好,不止面色暗沉难看,那虎目之下都多了圈乌青之色。显然自知晓那消息之后,昨夜可能当真是一夜都未睡。
墨白尘仍着一袭素色锦袍,温雅淡然的脸庞依旧,只那眉宇之间也难掩一丝凝重,随同而来的侍从却都早就被遣了下去。
洛无忧轻轻的蹙了蹙眉,几人之中,也唯有容狄面色依旧未变,只这不代表就没事,这男人能让他变脸的事不多,可观之墨白尘的脸色也能猜到,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同样的,能让墨白尘变脸的事也不多。
“今日恕朕冒昧前来,只因前日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朕想,有必要与太子相商,不过相信太子也应该有所耳闻了,朕怀疑还有圣阴教的人隐藏在秦都,之前杨刚发现了圣阴教黑色骷髅花的联络暗记。据朕所知,那暗记所知者除了慈安与巫哲,便只有圣阴教的四大使者才知晓。”
容狄已被封太子,墨白尘自也改了称呼,开口直切主题:“原本朕在清扫圣阴余孽时,将所有的尸体全都命人一一按照所属各部的名单进行过清点,而后才进行的焚烧,可是如今那暗记再次出现?”
“朕怀疑他们还有人活着,且就隐藏在太子与太子妃周围,想伺机对太子与太子妃不利,朕已派人传讯回南齐,重新彻查看是否有所遗漏的线索。只是,如此一来一往大约还得五六日后才能有消息。”
“所以,朕便想着先来太子与太子妃这边看看,看看你们可有什么发现或异常之处?”若是真圣阴教的余妖孽还活着,他们的目标会是谁都不用去猜。肯定是破坏了他们所有计划的容狄与洛无忧。
换言之,他们这是想:复仇!
到少,在目前为为止,他是这么怀疑,圣阴教势力已然被清除干净,那名册和暗桩上所有都被一一的清剿。他们想要再要搅动些什么风云那自是再不可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复仇,如此情境之下,对方到底是谁,他们暂时还没有头绪,处境可谓很被动。
“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容王爷依旧有些不解。
对于此事可以说容王从开始就一直不知情,直到此时突然听到这些话,自然难免有些吃惊,容狄与墨白尘二人简短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容王爷听得有些沉默却又有些复杂。
“狄儿你可是怀疑此次将你母妃调包之事,便是他们所为?那你母妃现在可是在他们之手?她,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有危险?这个问题,显然是有些多余,如果真的是,只怕母妃当真是凶多吉少。就算暂时性命无忧,只怕也难逃受苦。洛无忧想到此蹙了蹙眉。
父王本能的将母妃之事,与这所谓圣阴余孽联系在了一起。这很正常,是人都会这么想,如果那些人手段真的那么厉害,这件事儿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做的。不止容王如此。便是她听完那话,本能亦是如此的怀疑。
墨白尘显然有些惊讶,面色也更难看,显然未想到,容王府里居然已出了问题,在这个男人眼皮底下都敢玩儿手段,倒还真是让他始料未及。如今看来不把那个人找出来依然是让人寝食难安。
说来除掉他们,他也算是有出力的,且还是不遗余力,自然也有可能成为报复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