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倏地手臂用力一拂,便将那男人轰下了床榻。男人精壮的身体落地,发出嘭一声闷响,脸庞因疼痛也染上几分恼怒和阴狠,从地上爬起来他上前手臂扬起,有力的手掌便自狠狠的朝女人脸颊甩了过去。
“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任本官玩弄的玩物罢了,居然还敢对本官动手?你个贱人,看本官怎么弄死你……”
啪啪的巴掌声中,男人的话却是戛然而止,原本还想要再扑上前整个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一般僵直在原地,竟是一动也不能动,脸色煞白如纸,表情真真儿是比见了鬼还要恐惧。
“啊,鬼啊”
许久,男人惊叫了一声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物,连滚带爬的往外走。下一瞬,整个人却是歪歪的倒在了地上。血色顿时迷漫了整个屋子,却又还逼着一股子的腥臭味儿,那床榻上的纱帘后,不时有细小蛛状的虫子爬下来。
如潮水一般将那尸体一点点啃噬!
而那床上原本艳丽的女子,此刻那皮肤却是凹凸不平,像是干枯了的树味失了所有的水份,耷拉在身体之上,确切的来说是她的全身骨骼收缩,而原本紧绷的皮肤便松弛了下来。
那张原本娇美的脸,此刻也被那男人打得完全走了样。刺骨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个个地方不停的曼延最后集向上至脑海,刺激到让人无法忍受。
“啊”
凄厉的惨叫声格外的渗人,她蜷缩在床上打着滚,除了那疼便只恨下无比的怨恨,都是那个贱女人,气得她居然忘记了吃药,以至于身体发生了变化。明知道此时她应该离开。
可是偏偏她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和力气去做到。那痛已让她崩溃,那恨却又让她坚持着,以至于她的叫声,阴森寒戾又扭曲疯狂。
洛无忧,洛无忧,都是那个贱女人,她一定要将她抽筋剥皮,如此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洛无忧
那痛楚,无法忍受的让洛灵儿惨嚎叫出了声,不多时,那房门外便传来了一道脚步声,有人推开了房门,看着眼前这一幕,那人呆在了当场。
只怕是任何人都难免呆愣,地上那森然的人体骷髅骨架,骨架上还浸染着血迹。那一片的地面也全都是血,还有那个在床榻之上不停打着滚凄厉哀号着的恐怖女人,每一个画面都刺激着人的眼瞳张大。
那哪里还是个人?根本已经比之恶鬼还要恐怖,让人看着只觉得恶心无比,根本无法多看第二眼。若是胆小者,只怕当真会被当场吓死。
还有那个男人明明进来时还好好的,才多久居然就生生变成了骨头?这个女人又是谁?难不成她是水柔?应该不可能吧?可这房间里除了水柔和那个男人外应该不可能会有别人才是,尤其她现在还在那床榻之上。
似乎那身份已然不用猜也能知道。
杨刚蹙眉看了片刻,脑子里闪过如此念头,却是很快的回过了神来,瞟了一眼门外,又看向纱帐中的女人,几乎没多犹豫,直接走到床榻前,伸手将那女人给打晕,揭过旁边的锦被将那人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而后,直接扛着她离开了房间。
杨则没敢多耽搁,带着洛灵儿回往自己的住处,他倒是不想带他回去,可没办法,明明下了狠手将人打晕,才没大会儿,那人便又惨叫了起来,痛苦的惨叫渗人无比,而他住的地方显然离这边更近。
直到入了院落,将人扔进了地窖里,杨刚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天气很冷哈气都能结冰,然而,他的衣服却是几乎快已被汗水全部给湿透。
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任是谁扛着这样一个怪物。相信也都会和他一样的紧张。
他吁了口气,看向那地面还在狼狈叫着痛苦惨叫的人,还好这里是地窖相对来说比较隔音,否则的话,只怕这叫声传出去定是会引来不少的麻烦。
“喂,你到底是谁?水柔呢?”
杨刚站在地窖里,微微喘息后戾声喝问,狭长的眼紧紧的盯着地上,这人应是水柔无疑的,可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怪物真是水柔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令人难以至信?看她眼前的样子,那可不就像是个怪物一个样?
“杨……刚……替我拿药……我的药……求你……给我药……我受不了了……呜呜……我受不了了……给我药……”洛灵儿眼松塌的眼皮微睁开一条缝隙,她努力的凝视着微光下的男人,许久似才看清般,声音低弱而断断续续的发出祈求。
杨则抿唇犹豫了片刻:“你的药放在哪里?”
“在我屋子里的妆盒最,最底层。”才说一句,她便又叫惨叫了数声,整个人不停的挣扎,那包好的被子也被她挣散开。
杨刚赶紧的转头移开了视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出了地窖,直接又去了那女人的住处,果不其然在那妆盒之中找到了一个药瓶。返回之后立即喂洛灵儿服下药丸。
药丸服下后不久,就在杨刚的面前,洛灵儿的身体又起了变化,那原本缩紧的皮肤竟是一点一点又恢复了原状。那诡异的一幕,看得杨刚整颗心都像是爬满了虫子一般震惊又惊悚。
这样邪门儿的手段,这样邪门儿的人?
她,不是人!
他不相信有人会这样,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鬼怪?
“你没事了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你刚刚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是不是也曾对你出过手?”杨刚心中震惊又恶心,当真是嫌恶之极。面上除了震惊却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也不是没有,那震惊中,似乎还隐藏着丝丝的其它的东西,并不明显,甚至是一闪既逝,却还是那么直白的落进了此刻已坐在房间榻上,且已换了一声衣物的洛灵儿的眼中。
让她表情有些微凝滞:“怎么,青龙史这是在关心我?还真是让我不得不奇怪,你已看到我的真面目。你就不害怕?甚至,不觉得……恶心?”这个人亲眼看到她的样子改变,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
“怎么,这很奇怪么?”
杨刚面色微沉,只冷哼着反问:“在那个地方,又有谁没受到过一些非人的对待?你以为只有你才经历过?只不过你的情形比较特殊一些,不过论起凄惨?比你还要凄惨的也比比皆是。”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又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明明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被变成了这样子?你若不想说也就算了,左右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圣阴教反正也已没了,我们的主子也死了,其实这也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他说着忽地阴恻恻的笑出了声:“至少我们都自由了,以后再没有人会驱使我们,也再不会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们,我们也再不用忍受那一切,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好么?又何必还在为那莫须有的东西奔波,你觉得呢?”
洛灵儿忽的抬头,眸光微锐:“哼,你这是想背叛?”
“你说什么,背叛?这可真是有些可笑了,我们只两个人而已,又能做些什么事?说到底什么也做不成,我已决定离开这里,你呢,要不要干脆也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城镇,根本不会有人认得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光明正大的活着。”
杨刚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阴冷的眼里也似绽出了几许的光芒,洛灵儿却是看得蹙紧了双眉,声音透着股子冷冽:“哼,你想的倒还真是挺不错的,不过,看在你帮我一次的份儿上,别说本小姐没有提醒你,你若真的那样做,到时候只会死的更惨。”
“你,逃不掉的,也不要再想什么愚蠢的光明正大,不要再想什么自由,那太可笑,就算这么憋屈的活着,那也总比死了的好!”洛灵儿声音透着几许的阴冷森寒,唇角弯起,那抹冷笑格外的刺眼。
让杨刚呼吸都是一滞:“你到底知道什么?看来我这个青龙史还当真是比不过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不过,在我看来,你所做的一切,不也只是为了你自己么?你的心思,你的目的,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不会真以为我半点也猜不到?”
“你不过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已,先是傅雨鸯,接着是傅皇后,傅国公乃至整个傅家,甚至,还有那位璃王。为了达到目的,你也算绞尽了心思和手段,到了现在都还不想放弃?我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力气?难不成,除了他,你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那个男人又岂是她能屑想得了的?便是她的主子也都惨败于他手,她莫不是还真以为,就凭她那点儿不入流的手段,就可以把那个男人拿捏在她手中?
那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时至如今,他当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到让人觉得恶心,眼高于顶,顶着一张美丽的面皮,内里却是肮脏而又丑陋到了极致,却偏还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连已陷入绝地都不放弃的疯狂。这个女人,就特么是个疯子。眼里除了容郡王,大约连她自己也看不到了!
“怎么,青龙史大人,您该不会说您爱上柔儿了?”洛灵儿怔愣了一下,感受着男人声音里的一丝愤怒和关心,恢复青葱般细嫩的手指,缕着自己的发丝。
那眸底却是闪过一丝讶异和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