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细雅致的厢房之中,君倾城毫无知觉的躺在雕花大床之上,厢房里,宏帝,各位皇子王爷,太后以及皇后,还有各宫妃嫔,却是早就各自回了院落休息。
百花盛宴上发生了这等事儿,宠帝自然只能宣布将百花盛宴取消,连同北越使臣都在此静静的等候着。
而内室里,雕花大床前,七八名太医,一个一个的替她把着脉。
却个个都是沉眉肃穆,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竟是未能有一人,看出端倪来,无奈之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现场之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院院正,章明。
章明也是录着一张脸,想了想,又重新上前给君倾城把了一次脉,却依旧是眉宇紧蹙,毫无半点舒展。
“章明,到底如何了,可有把出倾城公主变成这样,到底是何原因?”见一众太医,把了半天的脉,却无一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宏帝沉着一张脸问道,狭长的鹰眼之中闪过一丝冷意。
“回圣上,这……”章明闻言,立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恭身回道:“这实在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当然是实话实说了,难不成,你们还想瞒着本太子不成,一群庸医,把了这么半天脉,连个屁也没放出来。”
一众太医闻言,俱是敢怒而不敢言,他们好歹也在太医院贡职,能够被挑选进宫的人,那手底下若没两手真章,那怎么可能?
可偏偏此刻却是反驳不得,谁让他们医术不精,实在治不好倾城公主呢?
理亏之下,谁还能抬起头去反驳?
君惊澜见状,顿时气焰更加的嚣张,他横了一眼章明,道:“若是在我北越,本太子老早大刑侍候了,可不像秦皇这么仁慈,还由得他们在这里胡搞瞎搞,齐千,赶紧的,把本太子随行的御医也给带过来。”
“告诉他们,就说本太子说了,若是救不回君倾城,不用回到北越,本太子一会儿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君惊澜话里话外不掩对秦皇的不满,宏帝听闻脸色更加的阴沉,虽说这事儿的确是他大秦理亏,可君惊澜如此不依不挠,任是再好脾气的人。
也会被他给激怒了,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个太子,还不是北越的皇帝,与他站在一起,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平等的地位,却胆敢在他堂堂一国皇帝的面前,一二再,再二三的,如此的大放撅词。
简直是没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中。
齐千看了一眼暴怒的惊澜太子,又看了看满脸阴沉的秦皇,最后,看了一眼还躺在雕花床上生死未卜的君倾城。
还是领命走了下去。
宏帝扫了一眼那群正在窃窃私语的太医,以及正站在一帝的章明道:“章明,照实说,倾城公主到底为何会晕厥?”
“回陛下,据臣把脉,公主脉象却是奇特之及,她脉象平稳,且强劲有力,并不像是重病之人,而公主之所以晕厥的原因,像是中毒,却又不似,恕为臣才疏学才,暂时还无法断定!”
章明眼眸闪了闪,答道:“不过,圣上放心,微臣已为公主殿下施针,阻止了黑气的曼延,剩下的,微臣还要仔细的想想。”
“连你也查不出到底是何原因?”宏帝闻言蹙了蹙眉,章明乃太医院医术最高的太医,若是连他也把不出其中原由。
似中毒却又不似,难不成……
“惊澜太子,倾城公主在北越时,可有发生类似的情况?”宏帝转首,看向君惊澜,沉声问道。
那话里意思很明显,既然有可能不是中毒,那会不会是君倾城本来就有什么暗病疾病一类的,不怪宏帝会这样想。
章明的医术,他自然是知晓的,连他都把不出,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君惊澜闻言却是差点没有跳起来,他即看的剑眉一挑,爆燥的道::“秦皇陛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妹妹有什么暗病不成?”
宏帝问的委婉,君惊澜却是毫不犹豫的将这一层窗户纸给挑明。
什么可有发生类似的情况?
要真的有,他还能不知道么,这摆明了就是有人陷害,秦皇此举,那还不是在推卸责任,想要把这个黑锅推到他的头上?
他怎么可能会干,真以为他是个傻的么?
收敛思绪,君惊澜怒声道:“秦皇,你问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死丫头在北越的时候,欢崩乱跳的,成天和本太子做对,她要有病,本太子还能不知道么?”
“秦皇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问问我们此行随行的太医和倾城身边的贴身宫女,她们一直都待在倾城身边,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话,她们肯定是知道的。也一定会向本太子禀报。”
“所以,本太子可以断定,倾城她身体绝对没有任何的不适,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
君惊澜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让去问,又说的那般斩钉截铁,宏帝沉了沉眉,这个时候,谁还有空去和他计较。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肯让他的人问,又能问得出什么来?那些人全都是他们的人,就算问,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也肯定是不可能会说实话的。
沉吟许久,宏帝面色变幻了数次,再次淡淡的开口道:“来人,去给朕把北越进贡拉那株血月圣莲拿来给公主服用。”
君倾城不能死在大秦,若她真的在大秦出了事,只怕两国的战火便会再次延续,虽然血月圣莲很珍贵,是救命的良药,宏帝本打算好好的珍藏。
可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恐怕也只得这般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淳于自是领命而去,君惊澜见状那怒气腾腾的面色倒是有所缓和了下来。
而这边,李淳于刚走,很快,齐千便回来了,在他身后,还带来了四个北越随同的太医。
四人也分别给君倾城把了脉,得出的结果却是与章明一般无二。
“看来,北越的太医比起咱们大秦的太医,也都是一般无二,个个都是庸医,惊澜太子,你刚刚不是还说要立马斩了他们吗?怎么的,到了这会儿,却是没了动作了呢?”
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南宫景皓,突的开口,斜睨了一眼君惊澜,他挑眉道:“该不会,太子只是耍耍嘴皮子,光说不练的吧?切……”
北越那四名随行太医听到这话,顿时个个面如土色,愤愤的瞪着南宫景皓,本就怕太子牵怒于他们,可是这北越的十四皇子,居然还如此可恶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真是太太太太太可恨了!
太子杀了他们,对他又有何好处?
四个人八只眼,愤愤的盯着南宫景皓,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君惊澜,四人却是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
他们这位惊澜太子,喜怒无常,杀人于他来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这些年,死在他手上,残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若是他真个一个愤怒之下下了令?
只怕,他们就连死,也不会落个好,只会得个不好死的下场。
能不怕吗?
君惊澜瞅了一眼那四名太医,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愠怒,偏偏南宫景皓还死盯着他不放。
“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本太子那么傻,要是真把他们全砍了头,本太子的安全谁负责?本以为,大秦民丰物饶,又在京都皇城之内,绝对会万无一失。可如今看来,也是本太子想象的太过美好了。”
君惊澜挑了挑眉道:“在百花宴上,秦皇陛下和众位皇子王爷的跟前,居然也有人能如此大胆的对我北越公主动手,虽说了们几个都是草包废物,可是,本太子为着本太子的安全着想,自然也得先把他们留下来。”
“若是皓王爷实在是想看本太子处死他们的画面,其实,那也没什么问题,等本太子回到越京,一定立马砍下他们的头,八百里加急,给皓王送到府上,任皓王随意观赏就是。”
那四名太医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个个都是一脸庆幸的后怕,不管如何,太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他们的小命,也总算是暂时的保住了,真是谢天谢地,感谢佛祖啊。
四人心中感天又谢地。
君惊澜见状却是黑了脸:“你们一个个的,那什么表情,本太子不过是为本太子自己的安全着想罢了,就你们四个的小命儿,哪及得上本太子的一根头发。”
“太子息怒,臣等有罪。”
“行了,赶紧的滚下去,看见你们就烦。”
四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南宫景皓见状却是撇了撇嘴,看着君惊澜,一脸鄙夷的小声嘀咕道:“说的好听,结果还不是个贪生怕死的脓包!”
君惊澜气得不轻,张嘴就要反驳,宏帝见状,脸色一沉,怒斥了一声:“够了,都给朕住嘴,谁再言,朕就将他托出去,就地处决。”
正所谓,君威不可犯,南宫景皓顿时闭此了嘴巴,君惊澜还没来得主说那话被被堵了回去,正气得不轻。
只听,屋中却突的响起一道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