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好一个彼此(1/1)

凌舔舐一圈唇角,百无聊赖的抱着后脑,向后一靠:“难怪他这么有自信,带着伤到这里来,原来是有杀手锏,洛斯,处理掉他手下参与秘密实验的人。”

“是,您……”

“我先回去,他儿子还在我手上,不怕他不跟我谈判。”

“大当家,你的腿怎么办?”洛斯担忧的看着正在潺潺流血的凌。

他的左腿先前被打中,对方用的手枪与子弹十分特殊,恐怕是螺旋式的武器,这条腿……就算是保住,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力度了。

换句话说就是……残废了。

凌耸了耸肩:“正好给了各国一个不再追杀我的理由,焉知非福。”

“我不明白。”

“他们会认为我没有威胁力,国际上从不觉得,夜帝是个培养组织,而并非个人,你以后会明白。”

洛斯颔首,知道凌意已决自己劝不动,只能先去执行任务。

这边,钟硕全然不闻耳边一切,发出号令之后俯身捡起地上的照片:“尼克斯,原来,尼克斯就在我身边。”

尼克斯?

想起容纤语之前说,欣蕊跟她说在很多时候,钟硕一直念叨的名字,似乎就是这个尼克斯。

薄勋对希腊神话并不在行,但也明白这所谓的尼克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夜神,也是个极美有魅力的女人,身穿黑衣,位于冥府,住所常年被黑云笼罩、弥漫。

每当晚星开道,她就会离开冥府,随着黑云上夜空,用夜幕笼罩打的,让世界浸入宁静。

给予自己心仪的女人这样的名,说明在他心中,以她为夜以他为天,而这天定是有燥热太阳般的傲气,需要夜晚光芒的宁静。

“她阻止过你,利用人体实验吧。”薄勋开口。

“嗯,她甚至反对利用除小白鼠以外的生物,薛贝还在的时候,我严格遵守,如果她早一点告诉我,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幕,薄勋,上面的人要杀你,我不过是把枪而已。”

“巧了,他们也要我杀你。”

“看来古代与今朝,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漫天的火光参杂着鲜血。

钟硕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和薄勋的人厮杀在一起,枪声不绝耳,这边的两人却充耳不闻。只有一部分的人退开,随着楚烈与佐一鸣离开。

这个修罗场,又一次成为消除叛徒的最佳场所。

“月亮只是换拨人看而已。”薄勋道。

“你和凌之间,倒是真的挺让人羡慕,我想你一开始不知道他是夜帝吧,是在见到了容纤语之后,他主动联系的你?”

“嗯。”

“你告诉了我欣蕊的去向,我也该告诉你一件事,万誉辰和容纤语的母亲有过一缘,但是他绝对不是她的父亲,据我所了解的事来看,当年是他痴慕叶可心。”

“什么?”薄勋始料未及。

心内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没想错,当年叶可心之所以会遇到已有了家室的容剑,其实和万誉辰脱不了关系,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容纤语就是叶可心的女儿而已,那时恰好他赶去法国出差,错过了国内的消息,反而把容纤语和容纤梦搞混,你从来都只以为是自己认错人,怎么没想想,是怎么认错人的。”

见薄勋一脸沉思,完全没想到的样子,钟硕忽得觉得自己赢了一把。

想到即将离开这里,恐怕以后也看不见薄勋,起了恶作剧的心,拉过他的手臂,声音压低:“车子的手脚,你猜猜看是谁做的?”

“容纤梦。”

他既然这么问,还用猜?

至于是什么车子……能让他记住并且放在心上,还被钟硕特地拿出来说,除了那一场,他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车祸还放在这说。

钟硕摇摇头:“她只是剪了刹车线,是在那个时候,万誉辰发现了容纤语,他一直把她们姐妹俩的生日弄错,所以……”

“才会是容纤梦断了腿?”薄勋道。

“没错,感谢我吧,给你除了剩下的奸细,还带来这么多资料。”

“我们彼此。”

真是好一个彼此。

莫不是他反而还觉得,自己还吃了他的好处不成?钟硕想到这,冷哼一声,扬手,带领剩下的人撤离若是要火拼是绝对来不及撤离,可若有足够的时间,哪的直升机都可以调遣,想离开方便的很。

薄勋浅笑颔首,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凌。

见他腿中弹,眸光闪动一瞬,并未上前,而是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他。

“告诉她,我死了。”

漫天的火光与烟雾,都阻挡不了两人极好的视力,凌的唇动了动,发出几个音节,很自负的起身向着洛斯的方向走去。薄勋在跟上与不跟之间摇摆,最后,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如果,自己宣布他的死讯,成为最后他报复自己的手段,那么,他了他的愿。

即便容纤语可能因为这个恨上自己。

一间舒适豪华的酒店内,容纤语缓缓睁开双眼。

侧头第一个看见的,是睡在不远处摇篮床中的Zach,他睡的很恬静,宛如小天使一样的可爱。她眉梢浮上一层温柔,撑起身体之后,只觉得头部一阵巨痛。

不由得停下动作,揉按起太阳穴来。

片刻后,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中,她下意识的颤了一下,紧接着不顾头疼下床。

凌。

他最后的笑,看她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

“别动。”可脚还没来得及搭到地,就被人扶住。

熟悉的温度与味道,又一次袭击所有感官,她狠狠推开面前的人。薄勋没料到她力气这么大,恰逢是碰到伤口,虽然他身形未动,可是面色已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容纤语又一次挣扎:“放开!我要去见凌,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他!”

“他已经被洛斯和希迪带走了,你要是想见也只能在葬礼上见。”男人纹丝不动,稳如泰山般用力抓着她的双肩,声音冷沉隐忍。

伤口的疼痛,一再蔓延四肢,甚至让他有些麻木。

这个在他怀中剧烈挣扎的小女人,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来到这里,是用了多大的代价,又是付出了多少,更不会明白他因为虚弱而缺氧,险些死在路中。

所以她肆无忌惮发泄不满。

好似他欠了她整个世界那般。

其实。

他的确是欠了。

所以任由她发泄着,哪怕下一秒便会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