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忽的有一种,自己大哥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下棋,而他们每个人不互通,却知道对方下一步棋要落向何处,这莫非就是默契?
他不由得往回推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的事……
也绝对会是换一张脸,然后去接近对方,只不过并非会直接想到“那个人”而已。
“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么针对他,是不是有私仇?”
“你不需要帮我做任何事,我已经有了矢良。”
“好,我明白你。”
薄说着侧身走回黎筠身边,一把捏住她的小脸揉了揉,很是温柔的对着听筒说了句“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站在窗台上的余晏,轻眯着眼,视线深邃的望着远处。
他自小,便入了国防部。
童年的记忆残缺不堪。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想到连矢良的记忆也有所缺失,如果不是他与她遇见了薄勋,有了军区的庇护,很难相信人生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身后却一阵温热贴上。
“怎么还不睡嘛。”
“矢良,怕吗?”他握住她放在自己腰间的小手,“这次如果失败的话,我和你都会死,就连你哥哥也……”
“当然是不怕啦,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跟你们在一起,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们也要永远的在一起。”她靠在他背脊上,轻声道。
他抿唇:“你个傻瓜,到底为什么加入国防部?”
“当然是因为你了,好吧,其实是那时候有一颗爱国心。”
他相信她有爱国心。
否则也不会连他都怀疑。
只不过,这一次他所书写的,她与他的命运,究竟会如何谁也不知道,若是这次能够圆满脱离国防部,他一定给她一个小宝贝,还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快去睡吧。”
“我不嘛,我还想再抱抱你。”薄矢良黏在他身上,明明困的要死却还硬撑着。
余晏无奈只好翻身横抱起她来:“走,我们去睡觉吧。”
“唔……这句话好暧.昧。”
“小色鬼。”他笑。
薄矢良只是吐了吐舌.头,转而面露微笑的,将他抱的牢牢的。
她就是想睡他,满脑子都是想睡他!
像她这么直白的女生,已经很少见了好不好!
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余晏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不着急,会等到那一天。”
她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任由他抱着。
也是,等他和她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慢慢计划吃了他这件事好了!
反正他逃不掉。
哼哼哼!
与此同时,薄家。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任何脱力和口干,反而唇上湿润润的,知道是他喂过水,心头一阵暖意直冲百汇,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来。
等到她察觉自己是在笑的时候,又忽得觉得很傻,讪讪的垂下嘴角。
“醒了?”
一片漆黑中,男人的眸子尤为亮,像是星辰般散发着光芒。
她不由得朝着他的方向望去,伸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安心,下意识的靠近他,最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等她发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男人顺势伸手将她圈入怀中。
“容纤语,你这算不算投怀送抱?”他声音略有些暗哑。
“我还病着呢。”
“我等的起。”他声音又沙哑了几分。
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方才吐字的时候,有多么娇嗔,像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人般,一点都没有往日覆盖转身时的那层冰冷盔甲。
容纤语勾了勾唇,没回答他,可是也没了睡意:“我现在不怎么困了,想去看看案子的卷宗。”
“不行,你的身体没恢复之前,不能接触任何工作。”
“那不能算是工作,陆沉是我的朋友!”
她顶撞他的一瞬间。
周围的空气冷下几分。
这个多疑又霸道的男人,视线骤然变得清冷又充满占有欲,似乎她无意间碰到他的逆鳞似得,容纤语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一时竟有些不敢说话。
过了很久之后,才干咳一声:“朋友嘛。”
“这件事,你不需要再插手了,结果你不用知道。”
他的话中带着一抹狠绝,霸道又蛮不讲理,别说是顾忌她心情了,怕是连她都没有考虑进去。
容纤语愣了愣,随后垂下了眸子:“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但是这件事身后的人,不会允许你继续调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意有所指的开口,留给她无尽的想象空间。
会是什么人呢?
一个连薄勋都有些忌讳的人,她的确惹不起。
当下,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他既然说会给她确切的答案,那她就信了吧,反正就算她要调查,他也有无数的办法让她永远查不出真相。
她再也没有那股子拼劲与热忱了,只是,心里还是不禁会为了陆沉担忧。
他到底是惹上什么人了?
翌日一早。
容纤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喉咙也没有干裂的迹象,似乎她莫名而来的病疼症,就这样更奇妙的好了。
侧头,发觉薄勋不在身边。
只留下一张纸条说,他下午会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她垂头看着那张资料,情绪有些略微复杂,良久后,收回了纸条,撑起身子下床,离开了卧室。
“少夫人,您醒了。”早有佣人等候在她门前。
“嗯,你们这是……”
“大少爷说了,如果您要离开的话,要我们拦住您。”
呵。
的确,像是薄勋的手段。
在知道她想要去调查陆沉的事,而他出手阻拦之后,她肯定会想法设法的离开,并且去找资料,所以他就派人来守住自己了是吗?
他永远是这样。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浅笑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少夫人,这边请。”
她跟随着佣人下去,见到了段仪以及薄东征,后者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略有些尴尬与抱歉,前者则是深深的担忧。
容纤语迅速的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一颗心酸涩无比,记忆中,母亲的模样逐渐清晰,甚至于她都觉得自己能够看到她那般,全然没有注意到已到了楼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