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深凝了一眼凌背影:“无论如何她是个怀了孕的女人,以前你对付一个敌对组织里的女人都很有绅士风度,今天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早知道你的心这么狠,我就不该信你。”
“多说无益,你想走随时便走。”
邢轨冷笑,摔门而去。
在一切都安静之后,凌缓缓的转过头,那张被上天深深宠爱着的脸上,有一抹似是破碎般的神情,他移动步子到落地镜前。
凝视着镜子中的人。
完美的五官,惹人羡慕的身材,家产万贯的背景,雷霆的手段,还有宠起女人来不顾一切的浪漫基因。
无论是放到哪,只要出手怕是无往不利。
但是,有那张脸的两个女人,竟都无动于衷。
甚至连结果都差不多。
如果今天他再冷漠一点,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会像安莉儿一样,浑身浴血的离他而去?凌的视线变得愈发森林愤怒,一拳,镜子碎了一地。
他的手臂穿过镜子,打在墙上。
血肉模糊。
唯有他知道。
什么安莉儿喜欢上自己,根本就是假话。@^^$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喜欢过,她只是想利用自己让凌烨时嫉妒!
这和容纤语极其相似!
她根本就是想留在这里看薄勋会不会来救,如果他没有来,自己就是她的备胎。
有些沾染上恨的想法,就像是生命力磅礴的藤蔓,哪怕是用火,燃烧着它,想要粉碎它,也无法阻止不断的蔓延,最后占据整颗心脏。
……!$*!
容纤语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手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用酒精处理掉,她下意识的摸向腹部,依旧有隆起的感觉,便放下了心来。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第一次见到患者醒来,不闻不问的。”一直守在她身边记录病情的邢轨,起身严谨的搭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有礼貌的伸手,“您好,我是邢轨。”
“你好,我叫容纤语,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所以不需要问你,多谢关心。”
她疏远的态度,来自于凌。
留在这里,她的确有些许私心,一来是想看看这个夜帝到底是什么人以后若是对上有点把握,二是她从来不想坐以待毙的留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而做铺垫,所以在这之前,了解的越多越好,方便以后将这些写入档案中,好防着下一个夜帝。
但是无论什么理由。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受伤。
“我能理解身为一个母亲,您的心情,但是夜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是真的会对您下手,而且不管孩子。”
“所以?”
“我并非他的下属,他擒了我的家人做人质,让我不得不留在这里,所以他的狠戾我见识过,如果您想硬碰硬不是个绝佳的选择,但是如果,能柔一点说不定有效果。”
对付薄勋的时候,她情愿温柔。
但是对待夜帝要她温柔?
呵,她还真是一点都做不到,容纤语懒得和邢轨多说,直接闭上了眼睛,摆明不想听,邢轨也不是不知趣的人,颔首礼貌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过后没多久,容纤语正觉得身体有些僵硬,想动一动时,门被打开。
一股浓烈的古龙水的味道随即扑面而来,那味道她熟悉的很,就是凌身上的味道。
“……”他安静的走到她身边,垂眸望着她苍白的唇,伸手拿过被子用勉强喂了些水下去。
滴答滴答
墙上的时钟不断走着。
他的指尖伸长,落在她额头。
“我多想杀了你,像她一样永远属于我,但是我又那么舍不得杀你,你和她不一样。”他低声吐字,平稳的话调中,字字疯狂。
“你不是个洋娃娃,不该被珍藏,但是……”
容纤语睁开了眼睛抬手,一把握住凌拿枪的左手:“凌,你到底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你没睡?”他视线变冷,“你欺瞒我。”
“何来欺瞒?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睡了,也没说过我没有睡,从头到尾就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而已,你有轻度的妄想症,因为哮喘导致供氧不足,所以大脑神经短时间被压迫,在杀安莉儿之前,你应该也发病了吧。”她反手将他手中枪打走。
一套动作优雅潇洒,像是经历过百般联系过那般自在。
凌望着掉落在地上的枪,开始回忆过去,的确,在杀安莉儿之前,他的确有过段时间的发病,不过很快家庭医生就赶到,让他恢复。
见他表情有变,她知道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我和你之间应该不存在感情吧?但是我之前救了你一命,所以我们之间有了关系定位,我是你的恩人,不管你同不同意事实如此。”
“你想表达什么?”
“你很明白我的想法,留在这里伺机调查你的一切,顺便看看下一任夜帝会是谁,好提前多打算,顺便看看薄勋他到底会不会来。”
是,他就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才会这么愤怒。
只是,为什么愤怒?因为她的脸?因为她的才能?
“继续。”他的字从唇间挤出,一字一顿咬着牙挤出话来。
“在这两个先决条件之下,你会有杀死我的想法,只能说明你想要的,从来不是人而是脸吧,如果我猜想的没错,有着和我们类似长相的那个人,应该是出现在你童年中。”
凌仰天长笑,一开始还带着发泄的成份,可是越往后面他的笑声越发悲哀痛苦,到最后变成森冷的笑,直至最后一个音收尾。
他扣起容纤语的下巴,向上猛抬:“你说的对,我从小体弱多病,没有昂贵的药根本活不下去,我父母迫于无奈将我卖给去医院探望病人的凌氏夫妻,从此我便一直在那家医院里过日子,药苦针扎着也很疼,可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我的父母就在我身边。”
“可没想到,为了让外界没有怀疑,他们杀了我的父母。”
说到这时,他口吻淡漠的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容纤语愣着脑海中飘过一句词“哀莫大过于心死”,这时的凌,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他们甚至没有给我取名字,就那么卑微无能的死去,在我恨透凌氏的时候,一个女人,她告诉我,凡事要忍耐,忍字是心上一刀一滴血,等长大之后自有机会,她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教会了我很多事,直到她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