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纤语进了军区,不知道该去哪,没什么目的的走着,竟是来到离薄勋办公室不远处的花园,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进了一旁的亭子坐下。

她最近愣神的频率,明显增多,甚至走着走着也会呆在原地。

这是某种精神病的前兆,对于侧写来说心理学同样重要,于是自己有什么心理方面的疾病,容纤语还是能第一时间明了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知道自己也许是没药医了。

夜晚有些冷,可是她不知道该去哪,只能趁着路灯将书给打开。

“我,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作阿黄,我的主人也有好听的名字,她叫绒绒,听起来就有种毛茸茸的感觉对不对?她很可爱哦。”

才不过是一行字,就叫她眼眶酸涩了起来。

如果小七可爱的小爪子能够写字的话,会怎么介绍自己呢?是主人,还是可爱的一句“喂养者”呢?

“我是一只非常调皮的流浪猫,自己说自己调皮好像有点不对诶,可是事实是这样木有办法嘛,我的主人其实也不能算主人,但是她会给我吃陪我说话。”

“有一次我在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睁开眼睛,看见的也是主人漂亮的大眼睛哦!她说,我是她最好最好的小幸运。”

她不是哭,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心中的酸涩变成了眼泪,叫她没有办法再看下去,抱着书哭着哭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太想念小七,还是对其他事的一种发泄,越哭越汹涌。

到最后斜靠着就那么睡了过去,也不管外面的寒风汹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取暖,掩耳盗铃般的觉得温暖。

“老大,你看那是不是嫂子?”

一连过了三四个小时,薄勋和楚烈走出去办公区,路过时眼尖的楚烈恰好看见了容纤语。薄勋朝着他的视线望去,的确是她,躺在那似乎是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犯什么毛病在这睡。

他故作无事的往前走着,连楚烈的话都没答。

楚烈只以为他是不喜欢这小嫂子,也没说啥就大步跟了上去。

直到分道扬镳之后,男人回到了家中,看着空荡一点也不同之前一般温馨的环境皱起眉来,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因为冷而睡姿有些迷的小东西。

“我管她做什么!”愤愤的丢下一句话之后,转回了书房。

薄勋感觉自己十分的专心,但是到最后终是抵不住外面滔天的大雨。

亭子里的她的确是不用担心淋雨,但是会冷吧?会被溅进去的水砸到吧?男人想着,最终是松开了鼠标,拿起一件大衣和伞就出了门。

她果然还在亭子里,因为冷而颤颤发抖着。

薄勋大步到她身侧举起了伞,一把抱起了她。

好轻。

怀中的女人轻的像是没有重量一样,他垂眸凝着她颤着的卷睫,长长的轻扫着眼睑,呼吸倒还是平稳。他将大衣披在她身上,紧接着重新举起了伞。

“唔。”容纤语感觉到温暖,不由得朝着他怀中躲了躲。

“傻女人!”他掀唇,随即将视线转到前方的路上。

恰好楚烈忘了东西,回到办公室里去拿,刚出门就看见这一幕不苟言笑的薄勋看着容纤语,居然非常诡异的微笑着,他笑起来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不伦不类。

但是,他居然笑了。

大晚上的,他一定是见鬼了,那并不是薄勋,也不是什么容纤语,而是长得像两人的什么妖魔鬼怪,对,一定是这样!

楚烈一路念叨着“阿弥陀佛”,朝着许晓的寝室走去,整个人恍恍惚惚,就快已经是精神分裂了。

直到坐在客厅里还在想着,到底是老大和嫂子吗?

……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薄勋的床上,紧张直接又闭上了眼睛,隔了大概六七秒才又重新睁开,迎接她的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卧室。

她,她不是在外面吗?

怎么走回来了?

“喝了。”

就在这时端着热水的男人走进了房间,这原本似乎并不是给她的,毕竟是用他的杯子装着的,容纤语眨了眨眼,没有做反应。

他以为是她冻坏了,已经没有直觉,只得耐起性子拿起扒开她的手,硬生生把水杯塞了进去:“麻烦。”

“我的书呢?”

容纤语回过神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喝水,而是四处找着陆沉送给她的书。薄勋懒得理她,正要转身走,却瞥见小女人已经红起了眼眶,嘴唇也哆嗦的厉害。

让她难过到在外面睡着的原因,是那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他抿唇,他方才差一点点就把那本碍事的一直卡在自己身上的书给扔了,她倒是挺宝贝。

见他不说话,容纤语更着急了,放下水就要下去找。

“这么毛毛躁躁,哪有女人的样子。”薄勋紧拧眉心,伸手拉开不远处的抽屉,将那本书抽出来,放到她的手上。

接触到书之后,她明显安静了一点,紧接着就以缩卷身体的姿态抱着自己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

“起来喝点水吧。”他看她已经这副样子,也没了再去讽刺的心,一手托起她后背,一手拿水杯。

喂了些水给她之后,薄勋的视线朝着那本书瞥了一眼,的确是符合女孩子看的书,上面画着两只挺可爱的小猫,不过有一只背后画了翅膀,头顶有个圈圈,看样子是死了一只?

什么破书?

薄勋不屑的收回视线,确定她喝了水身体已经暖起来之后,他便站起了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衣间,好整以暇的整理好着装,慎重其事般的开口:“你今天是故意的?”

“什么?”她抱着水杯,抬头看他。

“故意在我办公室不远处睡着,故意下了雨还不回来,让许多人看见我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容纤语,你想毁了我的名声,这种手段太低级。”

男人的话清冽不拖泥带水,是她喜欢的音调,可是此时充满了满满的鄙夷,让她无法去沉醉在他磁性的声音中。

容纤语没有解释,揉了揉眼睛放下水杯,拿起属于自己的书,又一次要起身离开,男人没去拦她:“外面下着雨,你想流产就随便出去。”

她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走出了他的房间,隔了一会儿便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

他真是多余了去找她,早知道她都不在乎那孩子,他又何必去提醒她,又何必看外面下雨就把她带回来?

真印证了那四个字“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