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阳又一次靠在了椅背上,偏过脑袋,看着高高的大厦下面,一片灯火辉煌。
这一次,他一定要抓好机会,狠狠给郭海一个下马威。
至于郭氏的股份,他也会在这件事情结束了以后,再找人狠狠的狙击——很简单,只有在郭海落魄了以后,狙击他们郭氏的股份,才能达到“痛打落水狗”的目的。
当初他在风城,欠下的那十几个亿——
也够他倒闭很多子公司的了。
慕锦阳眯了一下眼睛,手指头一下又一下的戳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论顾新瑶还能不能想得起他来,这仇,他终是要报的。
至于蒋子湄……
他也绝对不会心软。
慕锦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到小王助理悄悄离开的背影。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沉重了起来,仿佛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这些天来,他真的好累。
等到该做的都做完了,他就回去,去找顾新瑶。
他不会放弃,哪怕他已经被彻底的遗忘了,他也绝对不会放弃!
就算顾新瑶这辈子都不会重新爱上他,他也不会放弃。
他会陪在她身边,就算头发也白了,胡子一大把了,他也要陪着她,要死皮赖脸的陪着她一辈子!
慕锦阳正这样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
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慕锦阳如梦初醒,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竟然……就这样坐着,睡了一整晚。
在直起腰来的那一刻,慕锦阳感到自己的脖子和腰,酸的好像被打了一顿似的。
他揉揉脖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春城。
也是一大早,给顾新瑶买早餐的时候,许然顺便从佣人那里把多多接了过来。
可是,再次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病房里,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仅如此,这个陌生的男人,还抱着一捧大大的香水百合,然后俯下身来,放在了顾新瑶身边的床头上。
许然的心里有些紧张。
不……不是有些,是特别紧张。
他一把推开门,迅速走了进去。
“许然,你回来了。”
顾新瑶轻声说道。
好好的睡了一觉,今天的顾新瑶,脸色也好看了很多,肤色十分白皙,完全不像前些天,蜡黄蜡黄的脸色,经常让许然心疼的吃不下饭。
而且,唇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位是——”
“这是我的老板,段总。”
她费劲儿的坐起身来,跟许然介绍道。
段哲转过身去,对许然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你好,我叫段哲。”
“哦,你好。”
许然闷闷的说道,也伸出手来,不情愿的跟段哲握了握,然后推了一下多多,“瑶瑶,我把多多给你叫来了。”
“多多,快过来。”
一看到多多可爱的小脸儿,顾新瑶的一切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今天早上医生过来检查,说恢复的还好,继续配合治疗,等到身体的指标都稳定了下来,她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出院……不仅仅意味着,她的病好了,也意味着,她可以,一直陪着多多了。
而段哲——看着这样的顾新瑶,则皱了一下眉头。
刚才许然叫她,瑶瑶。
那这个人……就一定,真的是,慕锦阳的女人,顾新瑶了?
前些天,郭海发过来的女人的照片,明明就跟眼前这位“安小姐”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既然她是慕锦阳的女人,那这个许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自从那天确认了以后,第二天,顾新瑶就不来上班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位命运多舛的“安小姐”,是受了重伤了。
现在,再次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太多的疑虑。
他的投资公司是个小公司,实在不想招惹慕锦阳这种人。
不过……她似乎……
段哲想了想,刚刚开了口,想继续再说点什么,这个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赶在他前面开口了。
“段总,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说罢,许然做了个“出去吧”的眼神,就转身往门口走过去。
段哲也迅速意会,他对顾新瑶点点头,也走了出去。
其实今天来,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刚刚跟郭海确认了安亦柔就是顾新瑶,还没出一天,顾新瑶就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
如果他没有记错,顾新瑶当时,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他也根本就不敢问,生怕又刺激到了她。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那个电话,和那条短信,将顾新瑶送进了医院?
所以,他今天来了。
带着一些歉意,还有,对自己员工的问候。
自然,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
跟着许然走出病房,段哲站定了身子,问道:“许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么?”
“谢谢你来看瑶瑶。”许然轻声说道,“她可能过几天也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多准她一些时间的假,这一次她伤的很厉害,直接上班的话,恐怕——”
“我知道。”段哲迅速答应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的员工未婚先孕,孩子的爸爸,该不会是你吧?”
段哲抬了一下眼皮——他作为老板,自己的员工出了事情,他过问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许然没有说话。
“上次她在公司晕倒,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说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许先生。”段哲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深邃的让许然捏了一把汗,“如果孩子是你的,我希望你能对安小姐负责,尽管孩子可能已经……”
问出这句话,段哲只不过是想继续试探下去。
这个女人跟慕锦阳之间的关系,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只是……男有情,女无意罢了。
他喜欢她。
可是,如果喜欢她必须要付出代价,那他宁愿放弃。
作为一个投资商,段哲把自己的生活,好像也过成了一本本账,算的越清楚,他的心,也就越踏实。
许然皱了一下眉头。
半晌,他才开口——
“是我的。”他双臂抱胸,“她的身体现在非常不好,因为头部受伤,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叫你出来呢……就是想请你,在以后的工作中,迁就迁就她,还有,不要提及她失去的那个孩子,以免又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