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针刺进他脖颈的那一刻,在靳云霆身体瘫软的那一刻,罂粟自认为强大的心房最终还是被攻破。

她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靳云霆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狮子等着我去救,我不可以退缩,如果你还相信我是季笙,那么,请最后一次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伤害;如果你不再相信了,那么你就恨吧,恨我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靳云霆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最后的记忆只剩下罂粟那张婆娑的泪眼,不过,这依旧弥补不了他内心的震撼与失措!

“你为什么……要把我掏出去的心狠狠的摔在地上……任意的践踏,你根本不配……”

他最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股欺骗与恨意袭上心头,随即彻底没了意识。

将他平稳的放在大床上,罂粟扯过被子给他盖好,罂粟站在床边凝视着他的俊脸,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无力与挫败。

靳云霆在最后一刻救了她,她却又算计了他。

或许,上天就是觉得我这双手沾满鲜血,所以,他想要惩罚我。

因为靳云霆临阵观摩,达森鲁这次没有要求保镖跟随,如此一来,罂粟得手的更快了。

她怕薇安看到靳云霆在房间里会杀了他,就将达森鲁拖出房间,扔到之前商量好的地方,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据。

戴昂的生活,不能被她如此破坏。

半小时后,她的手机震动,传来一则消息

“成事,可撤退。”@^^$

本来满是期待的任务,罂粟一瞬间没了兴趣。

懒懒的扔了手机,她便准备离开,可刚刚走到酒会门口,忽而像是疯了一样直奔酒店三十三层!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她想最后再见他一眼。

立刻、马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却固执的想要再见到他。!$*!

一路狂奔进了房间,罂粟抵在门板上,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此刻他眉头狠狠的皱着,他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然这一刻,罂粟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不知道三年前自己是不是季笙,但三年后的今天,她确定还是没能逃脱他撒下的情网。

就相处的这短短几天,原来,她真的已经陷进去了。

走近床边,她将他皱着的眉细细抚平,就像是在对待那些无声的忧伤一样,轻柔而仔细。

他的唇紧抿着,有些泛白,不知道是不是受冻了。

视线紧落在他唇上,她毫不犹豫的,就低头吻了上去,闭上眼,她伸出舌头,绕着他的唇瓣舔-舐了一圈,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却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

或许,睡着了的靳云霆,就像是一个沉睡的魔鬼,俊美无双,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诱使天使降临,魅惑她犯罪。

一滴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

她收了心,起身正准备离开,但忽而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男人还是没有醒来,薄唇却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喃喃低语:“不要!不要走……季笙……”

季笙?

季笙。

你对季笙,当真是一往情深啊。

罂粟想强制掰开他的手,但男人抓的很紧,无奈之下,罂粟只能俯身凑近他耳窝,说着温柔的谎言:“乖,我在你身边,不会走的……”

另一只手缓缓的顺着他健硕的肌肉线条滑动,温情脉脉,就像是在安慰一头傲娇的大型猫科动物。

她动作轻柔,含情脉脉,成功的缓解了靳云霆内心的狂躁不安,他逐渐松了手。

罂粟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又将他的手塞入被褥中,盖好之后,罂粟便离开了房间。

静谧的夜色很美,很沉醉。

可偏偏让他们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

出了酒店之后,罂粟收到一条短信,是来自薇安的。

“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你迅速赶来。”

“OK。”

回复了薇安之后,罂粟收敛所有的情绪,伪装坚强,接着飞速赶往达森鲁的别墅,那里才存放着关于夏侯家族石油泄漏的资料!

赶到达森鲁别墅附近的街区时,薇安已经在等着她了。

半路上,罂粟扯掉了人皮面具,此刻又以本来面具示人,而达森鲁也已经清醒了。

达森鲁怒气冲冲的瞪着两人:“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绑架我的后果你有胆量承担么?”

“砰!”

薇安脸色乍冷,直接一拳冲向他肚子!

“啊啊”

杀猪般的叫喊声响起,薇安面色一沉,又直接塞了一张毛巾在他嘴里,堵住他所有的喊叫声!

罂粟很想此刻就杀了他,顾及到任务,强忍着没动手。

“别墅里的守卫情况怎么样?”罂粟询问薇安。

“我已经查过安保系统,防守的确很严密,保险柜在三楼,有超过五人小队二十四小时轮换看守,想要无危险的进去,恐怕还得要这头肥猪带路!”

薇安双手环胸,满是不屑。

罂粟点头:“那好,我们就挟持达森鲁进去。”

达森鲁挨了一拳,脸色扭曲,此刻又听清楚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要绑架他,而是利用他进入他的别墅,窃取某样机密资料!

罂粟转身又给了达森鲁一拳,达森鲁瞬间疼痛的手脚发颤,肌肉痉挛,头也低低垂着。

她拍打着达森鲁的脸蛋,好似蛇蝎美人:“知道待会应该怎么做么?”

达森鲁艰难的点头。

“你只要敢耍一点点花招,我保证你丢失的绝对不止一份资料,明白?”

“恩恩。”达森鲁继续点头。

罂粟给薇安使了一个眼色,薇安解开达森鲁的捆缚,随后两人挟持着达森鲁,一步步靠近别墅。

靳云霆忽然做了个梦。

与其说是梦,还不如说是回忆。

那梦里,依旧是那一晚在海岛上的情形,罂粟吊在空中,他站在甲板上。

她拔枪,枪口对着他的心口,眼底一片决然。

唯一不同的是,她多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