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侧良久都没传来男人的声音,直到类似吞咽的声音过后:“五队有消息了?”
听着他沙哑至极,甚是喉咙咳破的声音,她放在耳麦上的指尖一瞬绷紧,这是多严重的感冒,只是那哑哑的声音倒也更多有些韵味。
她听来,竟觉得有些好听。
“月狼以为你找萧薇薇,是为了杀她,恐怕就是找到了,也不会直接上报。”
“以为?咳咳。”封权冷笑一声,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找到她不杀了她,留在身边当金丝雀养么?那种女人……水性杨花!”
“行了,就提到她你话多。”
这下封权直接是沉默。
他说她,水性杨花,他的口吻里那句“那种女人”,不像是直呼她,倒有一种说她是坐台女的感觉,萧薇薇的脸上血色失了半截,一颗心也在一瞬间转凉。
“大后天,海湾的军演,你亲自上?”
“嗯。”
“那成,我去准备。”
海湾军演?他病成这样,还去军演?她多想开口告诉他,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工作是做不完的,然而,却是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他写文件写了一晚上,她便听了一晚上。
到最后,他反复的高烧直接在书房里睡着,听闻着他的鼻息,她勾着嘴角甜蜜的笑着,趴在桌子上做了一场有他的梦。
……
第二天清晨。
萧薇薇是被封权吵醒的,他在书房里醒来一系列的命令下去,她就算睡的再死,也不可能熟视无睹,可是没等多久,封权似乎是把胸针放回了抽屉里。
而他人离开了,她再也窥探不到关于他任何的声音。
略有几分失落的放下耳麦,自嘲的笑着。
她的这种一厢情愿,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明明没有爱的那么深刻,可就是放不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萧薇薇撑起身体,出了房间。
“大哥,封权在后天的九点,会去视察海上的军演。”
“嗯,是去海港吧?”
“对。”
就在她要下楼的时候,却听见由上而下的蓝姐和季龙淳的声音,原本她正要打招呼可听见“封权”二字之后,愣愣的呆在原地,眼看着两人就要下来,她连忙往旁边的洗手间一躲。
季龙淳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通知狙击手做准备,海港附近有个海洋体验馆,到时候你带着萧薇薇和萧小烈还有芷寒,去那边等着。”
狙击手!
萧薇薇浑身一颤,一瞬的痉挛从肩背蔓延到腰部才停下,连忙抬起手将自己的嘴.巴给捂住。
“嗯。”
“怎么?兴致不高?”
“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做,对薇薇挺不公平而已。”
两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萧薇薇背脊贴着冰凉的瓷砖,身体一点点的往下滑动,季龙淳找了狙击手去杀封权!他到现在还是要封权死,而她又一次要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行。
哪怕只是试一试,她都一定要去救封权!
就算他不相信自己,就算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也不能看着他死……
他是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爱人。
平稳了几下心情,萧薇薇出了浴室,重新往上走。
在卧室的角落拿出季龙淳给她带来的行李箱,打开了扣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件非常性.感的衣服,这是和她平常完全不符合的调调。
“岚岚,没想到你的恶作剧,现在帮了我的大忙。”手里紧紧攥着裙子,多做了两次深呼吸之后,打开手包放了进去。
紧接着又把手包里的其他东西拿出来,塞了一条丝巾和太阳镜。
做完了所有事之后,才重新将手包放了回去,平静了一下心情重新推开了门。
下到客厅。
蓝姐不知道去了哪,只留下季龙淳一个人在沙发上半躺半坐着。
“萧薇薇。”
她前脚刚下楼,人才刚一站稳,他的声音便响起。
“什么事?”
“我给你的建议,真的不考虑考虑?”他端着一杯咖啡,手指在杯沿上打着圈,悠然自得着优雅的很。
她顿下脚步“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入座。
一晚上都带着耳麦听封权的声音,又是被吵醒,她的眼下有着一圈浓浓的黑眼圈,像是熊猫一样,即便是如此都遮掩不住那抹淡魅。
季龙淳抬手,喝了一口咖啡,性.感的喉结上下一滚动;“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而且还是一连拒绝了两次。”
“这么说来,季总统您倒是对很多女子都倾心过?”
他的样子的确有几分的诱.人,不过见过了封权勾人魂魄的性.感模样,其他男人的样貌即便再出类拔萃,在她眼里也就差不多那样。
回答她的,是季龙淳的笑:“呵。这句话,你原本可以说的更妖娆一点。”
“对你用不着妖娆。”
“你对封权,也没有很妖娆,你和他的对话,基本上我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任何一个形容你的词语,都少了那么一些,我倒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这是个诱.人的条件。
萧薇薇垂眸,盯着自己葱白的十指指尖。
周泰在国外读了那么多书,也还仅仅只是一个幕僚而已,而她什么都没做,就是个家道中落的落魄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落水狗,季龙淳给的却是“左膀右臂”这种形容费宇或冷慕云的词汇。
只可惜,条件再好那心动不了,便是白搭。
“只可惜,我没这个福分。”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拒绝了我三次,你就没想过我若是要霸王硬上弓会怎么样?”
她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相碰。
良久樱唇轻启,笑声先出:“季总统说笑了,这句话要是封权说的,我倒还是会相信,可是你说的,我是不会相信。”
“什么意思?”
“他喜欢阴谋和阳谋,而你喜欢阴柔,这阴谋虽阴但是也还是谋略,是拐弯但还有道可寻。而阴柔的性格就不一样了,你会希望对方认同你,在这种事上更是如此。”
季龙淳眯起眼睛,杀气无声的蔓延开来。
萧薇薇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蜿蜒而上。
她这是在说他,自卑。
可惜,发凉归发凉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依旧那么慵懒的窝在沙发中,半遮半掩的笑意,看在他眼里就是一种挑衅!
“你很聪明。”
“谢谢。”
这一回合的交锋,在封权只能打个平手的季龙淳面前,萧薇薇赢了。
她与他之间,正是认证了那句老话,光脚的不怕那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