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韵衾看着杨离的眼睛,发现他是十分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眼里没有半点虚假和作伪,完完全全是好孩子,乖孩子才有的样子。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曾经因为家中不富裕而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的孩子,再次变了回来?刘韵衾很想知道,却是不敢问,生怕眼前这一切都化作无有,和儿子再次成为那样的路人。
“当年他们想要把我像货物一样卖出去,我就跑了出来,然后遇到你父亲。你父亲他不是什么家族的人,但是却也有些本事,替我解决了家族人的纠缠,然后我们这就和家族彻底隔绝,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又回来找我,似乎还是需要我们母子俩去做什么联姻什么的,这怎么可能!”
杨离确定了刘韵衾对待那个家族的态度,于是心里顿时有了底,下次在遇到,就更不需要客气了!
不过相较于家族,他此时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母亲,父亲他,真的死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杨离偷偷降低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做出一副似乎很期待很难过的样子,果然刘韵衾没有发现丝毫疑点,轻轻地搂住杨离,抹着眼泪说道:
“这是真的,虽然我也不愿意接受,当年我还不愿因相信,甚至去那他的尸体去做DNA检测,那就是他,死在国外。”
杨离把脸埋在刘韵衾肩膀里,做出一副很悲伤的样子,用很难过的声音回答道:
“这真是太不幸了!”
然后又搂住刘韵衾的腰,低声温柔道:
“母亲,您别难过了!有我在,不比十个父亲都好吗?”
“扑哧————”
刘韵衾被这话逗笑了,拧了杨离一下,
“你这孩子,妈妈的玩笑也开!”
不过说完后,心情却是好了些,毕竟这些年来,该有的悲伤,早已悲伤过;要流的泪水,早已流的足够。
如果没有什么替代品,或许那种哀痛会伴随一辈子,但是既然有了一个儿子做思念的替代品,那些曾经倾注在一个男人身上的爱情,便全都化作了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亲情。
这就是女人。
即使原来的那个男人再次回来,这两种感情冲突的时候女人或许会痛苦,可是真的到了该选择的时刻,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所以,如果你希望一个女人永远爱你,就永远不要从她心里走开,哪怕只是一秒钟,否则一旦她被人乘虚而入,你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夺回那纯粹如云的她。
无论那个夺走她注意力的,是另外一个情人还是其他的人,女人的感情,很多时候是分不清楚爱情和亲情或者友情的,她们的敏感让她们面对任何感情都显得那么柔软,容易感动。
攻破一个女人的心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有着感情这种武器,她的心里就一定会留下你的影子,无论,是好,还是坏。
…………………………
吃饭的时候,杨离和刘韵衾之间一直都是言笑晏晏,看起来无比的和谐安美,而且两个人之间还谈了许多的隐秘地事情,似乎已经是一对无话不说的“朋友式”的母子。
只是无论是刘韵衾还是杨离都很清楚,他们的对话中一直刻意地忽略一些东西,那些刚刚发生过的事情里,某人的极为特殊的表现。
有些东西,无论是否了解,是否明白,那就差没有写在脸上的奇异之处,不用眼睛也可以看出来。
刘韵衾没有问,杨离没有说,这种极有默契的对话,实际上不是那么的轻松。
刘韵衾进了自己的卧室,双手抱住胸口,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着天花板,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发呆。
杨离回到自己的屋里,拿出书包,收拾一下后,便继续开始抄写宋佳雪送给自己的笔记,一边抄着一边聚精会神地背诵着。
无数的符号和文字还有数字在他的脑海中化作一个个精灵,不断地飞舞,最终组成了立体意识体,结合着“杨离”的记忆,完善着太子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每一刻,每一秒,他对这世界的认识都在变得更加深刻……(符号+数字+文字=2B青年………哈哈哈哈哈)……
时针滴答滴答地转过了一圈又一圈,十二点整点报时后,杨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纸笔,侧耳细听,刘韵衾已经睡下。
杨离起身站了起来,关上了灯。
月华如水,流淌进屋里洒落一地,崩碎成满地的珠圆玉润。
伸手缓缓在空气中虚推一掌,明明是虚无的空气,在杨离的动作中,却似乎是在水中一样,缓慢而用力。
但是随着他的动作持续,原本毫无动静的空气居然出现了一层层的波动,竟然是像水一样被推得波动起来!
一道道波纹以杨离为中心散发出去,接触到墙壁和其他的物品,又反弹或者扩散开来,整个屋子里随着杨离的动作继续,竟然变成一潭被搅动的池水一样!
虚空化水!
这种武学现象要是让那些修炼几十年的老武师看见,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把空气搅动的仿佛水一样,这绝对不是那种靠着飞速划动空气可以做出来的效果,而是凭着深厚或者娴熟的真气,将空气在掌中化作一团随心所欲的气团玩物后,才能有的现象!
那意味着一个人对于他体内的真气的控制和掌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即使是在杨离原来的那个世界也不多见,因为这绝对不是靠着真气数量的充足就可以做到的。
那是对真气的理解和对身体的“通透”,达到了极高的火候才会有的境界。原本这样的超高的技巧,身为九五之尊的大石皇,太子是没有什么机会掌握的,但是无奈他这个太子,在军阵战场上厮杀的日子,一点也不比在朝堂上和群臣勾心斗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