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抚琴的手指刻意撩拨出一个极不和谐的音符,斜靠在软塌上的南承烨方才从美妙中觉悟。

他站起身,头发墨黑,穿着锦缎的喜服,越发衬托着他珍珠白的脖颈诗意光泽。

走近殷若月,他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如白杨般秀美挺拔的身姿靠在他的身后——

两个不同气质的男人在一起,如同北国的冰雪钟情于南国的暖阳,将风马不及融汇出别样的风景!

……

“殷若月,本王听到你这琴声中有如杜鹃啼血的呜咽,难道你与本王之间还有说不出口的心事吗?”

与南承烨星河般璀璨的瞳眸相对,殷若月那对杏子眼散发着魅人的光芒——

“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琴瑟空幽怨,笙萧诉倾情……王爷,若月是怕您今日大婚之后,与您琴瑟和鸣的便是那红盖头下的新娘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南承烨的锋眉一点点舒展开来——

“你难道不知道吗?本王的王妃之位只是形同虚设……本王也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跟‘木头疙瘩’似的齐妙雯!”

殷若月侧身朝南承烨的怀中靠去——

“听说王爷也曾缠宠过一个叫‘蓟羽芊芊’的女子,如果她再次出现,那么王爷您会不会忘了若月的好呢……”

“也许本王对女人已经失去了耐性和兴趣……”

南承烨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的伤痛——

“与蓟羽芊芊,竟然有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轻松自然......”

殷若月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吸引人,而且,当他看到南承烨眼中浓浓“爱意”之后,那种灵动的光芒愈发闪亮——

“王爷!您对殷若月的情义有多深?深到可以分享女人吗?”

南承烨星眸闪过一丝惊异,只片刻又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

“那么今日娶王妃,你便同本王一起去吧!”

…….

玄王娶亲的队伍何其壮观,足足甩出了两条长街。

而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却不只是俊美无铸的玄王殿下一人,还有那个妖孽的男子殷若月——他竟然与王爷同乘一匹马上!

弄得周围的杞国百姓们暗地里戳戳点点,就跟看笑话似的评头论足——王爷娶妻还带着个男宠,简直太过荒谬!

戚嬷嬷只感到后脊骨传来飕飕冷风,如果媛太后知道这件事,一定又会大发雷霆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向媛太后交代啊!

南承烨如此张扬娶亲,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坐在花轿里的齐妙雯更是毫无归属感,挨了好久终于将自己这“破壁之身”嫁出去了,却嫁得这么“与众不同”!

此时的她只感到头顶的红盖头有千金重,压得她抬不起头,喘不透气,怪只怪自己命运不济——毫无地位的庶出身份,又遇人不淑,弄成今天这样“风光大嫁”、人人看笑柄的下场......

“咳……”齐妙雯重重叹了口气。

守在红轿子边的奶娘听到小姐的叹气,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楚滋味儿,她朝轿子的窗口探声道:“小姐,大喜的日子,开心点儿!”

“我简直就是全杞国最耻辱的人!”

“小姐,您千万不要乱说……”

奶娘本想再规劝小姐几句,无意发现在前方不远处一个极为醒目的身影。

“那个不是……那个不是……小姐,您猜我看见谁了,是蓟羽芊芊!没错,是她!小姐,她好像在招呼我......”

轿子内的齐妙雯也开始坐卧不安了,“难道蓟羽芊芊没有死吗?奶娘,你快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