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示公允,主判并不是两派中人,看那道服,便知是其他派别的,而且,必然也是德高望重之辈。
那人令旗一举,场面一寂,比试,便是要开始了。
“一炷香的时间,先将对方打下擂台者,为胜!”
宣布完了规则,只见对面坐席之上身影一闪,已有人化为一道流光,先行跃上了擂台,正抱拳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拱手行礼。
闻歌一看,双目一亮,转头睨了顾轻涯一眼,高高挑起一道眉来,不错嘛!又料事如神了一回。
因为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顾轻涯料定了会打头阵的萧允。而郇山剑派,果真为了这个东道的面子,将自主权交到了他们手里。
“这一局,郇山剑派派出的乃是掌门首徒萧允,不知,沧溟岛何人应战?”主判的前辈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转向闻歌他们所在的坐席。
闻歌几人对望一眼,既然顾狐狸都一酸一个准儿了,不照着他的剧本往下演,都对不起人家郇山的配合了,不是?
所以,闻歌没有犹豫,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轻一拍扶手,人便已借力弹起,朝着擂台之上飞去,一个好看地旋身,身上的道服旋起一道缘故,她已稳稳落地,抱拳回敬萧允,清了清喉咙道,“沧溟岛闻歌,应战!”
显然,郇山剑派,谁也没有料到沧溟岛出来应战的,居然是个姑娘家。郇山剑派众人皆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心,下意识地往云萧然望过去,要知道,萧允可算得他们噻来参加比试的五个弟子当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了,而且,五个弟子当中还有两个女弟子,怎么算,这沧溟岛的女弟子也不该是来对阵萧允的啊!难不成,这姑娘,竟是个高手。众人不由心中疑虑,就希望能从云萧然脸上看出个端倪来。
但云萧然本人也没比他们好上多少,亦是狐疑地蹙起眉梢。就是萧允,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愣愣看着站在面前,朝他拱手的姑娘。
但不管心中作何想法,如今,人已站在面前了,便已成定局。
萧允回过神,连忙亦是朝着闻歌回礼道,“闻师妹,请!”
闻歌也是笑笑拱手,“萧师兄,请!”话落,闻歌掌中银光一闪,便已多了一柄短剑。既然要当沧溟岛的小师妹,她的红线和擎月弓都得暂且收起了,所以,顾轻涯才特意给她寻来这样一柄短剑。别的且不说,闻歌昨夜专门拿来与云懋一道试过,至少,切水果是挺好使的,锋利。
双眼一眯,她手中的短剑已经急刺出去。
萧允连忙举剑来挡,两人你来我往,便在擂台中央对起招来,一会儿腾起,一会儿降落,短兵交接之声,不绝。
闻歌一边闪躲萧允虽凌厉,但却明显还未使出全力的剑光,一边回想起方才顾轻涯告知她的,他的法子,“萧允此人极其爱惜羽毛,他既然在人前摆出一副宽和大度的模样,不管真假,他与你对招,绝对不会一来便下狠手,以你的身手,要与他缠斗一时,不是问题。待得他摸清了你的路数,而且,觉得他的温和大度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该分出输赢的时候,你就……”
闻歌在萧允越来越凌厉的剑光中,从回忆中抽身而出,一边暗忖道,这顾五果真是属狐狸的,要说揣度人心,还真没有人能算得过他啊!
这么一想,她亦是乖乖地照着他早前便为她想好的法子做,脚下一点,在萧允的长剑急刺而来的闪一刹那,她身形往后一展,凌空飞起,却是一个旋身……出了擂台。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翩翩落在了地上,将手中剑隐没在袖中,冲着萧允一拱手道,“萧师兄身手了得,我不是对手,所以,不用打了,我认输。”竟是干净利落地认输了事。
郇山众人皆是脸色莫名,但都不太好看。
至于对手对手突然抽身不见,而且轻易认输的萧允,这会儿更是木然着一张脸,即便是回过神来的主判赶忙宣布这一局,是他胜时,萧允亦是没有半点儿的高兴。
气氛,有些莫名的沉凝,除了闻歌自觉完成了任务,很是轻松自在地回了座位,一屁股往椅子上坐下之后,便是老实不客气地朝着云懋一伸手道,“打了这么一会儿,我都饿了,把你方才藏的橘子分我一个。”
因为气氛委实有些不好,那主判连忙清了清喉咙,让开始第二局比试,但方才虽然赢了,但却明显吃了一回暗亏的郇山剑派这会儿却是没了声息。
郇山剑派的人,想必也是明白了方才闻歌他们搞得什么鬼了,一时,心中,皆是愤愤不平。
云萧然转头朝着虚阳子一拱手道,“我这几个徒儿,除了云珏五年前参加过试剑大会之外,其他的,都是头一回出岛。我们沧溟岛偏安一隅,孩子们没有见过世面,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要不……方才那一局,便不做数了?让他们抽签决定对手,然后重新比过就是了。”
闻歌正高高兴兴吃着橘子呢,一听险些被呛到。这还了得?她费了半天劲儿,才完成的任务,怎么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了?那些郇山的人有什么好不满的?这不是让他们轻轻松松赢了一局吗?
闻歌有些坐不住,手撑了扶手,就要蹭起来。她的手背却被人轻轻按住,她转过头,瞧见顾轻涯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吧!师父自有他的用意,这个比试结果,也不会轻易就变了。”
闻歌不解地皱眉,他怎么知道?
下一刻,便听得虚阳子笑道,“这也怪我们之前没有考虑周全。这比都比了,再比过就没必要,这局就这样了,只是,倒是让你们吃亏了。”
“哪里吃亏了?分明是他们不懂规矩。”云萧然回道。
“不过……我觉得你方才那提议倒也不错,剩下的四局,如何对阵,便让他们抽签决定吧,这样也公平,你说呢?”虚阳子笑着将话锋一转。
“我自然是没有意见。”本就是云萧然提议的,他又如何会有意见。
这样一来,郇山众人的脸色都随之好转,但虚阳子还有疑虑,“你们只有四个人,只怕要有人多比一场了,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