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艳。”精致的面容微沉,艳红的半边唇齿一字一顿地叫出来这个名字。
秦安艳其实是这么长日子以来第一次和秦乐面对面,她站在城墙上,看着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的众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就这个样子,也想要登上那高高的凤椅?
“你笑什么!”秦乐冷呵一声,对身后怔愣的众人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本王上!”
她的目光死死胶黏在城墙之上,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是觊觎城墙内部的风光,还是想要和秦安艳斗个你死我活。
无数的人涌到城墙下面,有的抬着粗壮的木头撞击着坚硬的城门,有的往城墙之上抛出长长的梯绳,欲要用这种最为便捷的方法登上城楼,打开城门。
秦乐看着有人已经爬到了梯绳的最后一步,唇边忍不住勾得更深了,她仿佛看见了未来她坐在凤椅之上,身着百鸟朝凤的朝服,万人之上,高不可攀。
然而下一刻她所有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眼中露出狠戾和恼怒,周身仿佛飞快笼罩上黑雾,脸色阴沉得可怕。
东城门楼上,瞬间出现了无数拉开弓的弓箭手,而他们的后面,还有部分的人提着木桶,木桶之上,冒着可见的白烟。
就是这个!每一次她都是因为这个止步于此!不能再进一步!东陵商策已经对她的进度特别不满,她要是今天再攻打不下皇都,之后身后帮忙阻挡岳龙的东陵将士会迅速撤兵!
是的,秦乐能够直接在这里攻击城门,打算直接从内部将飞凤国分解据为己有,全仰仗东陵商策的人在她身后,将来自其余城池对京都的援助挡住了!
秦乐看着那些想要退却的人,目光一冷,上前两步一剑斩下一个逃兵的头颅,提着他的头道:“谁敢后退!就如此人!死!”
“死”字说得斩钉截铁,血腥十足,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说不准奋力一搏还能拼出个名堂来,那些想要打退堂鼓的人一个激灵,顶着滚烫的热水和锋锐的箭矢,再一次往城楼上而去。
秦安艳皱了皱眉,接过孤重的弓弩,对准了冷笑的秦乐,冷艳的眉眼划过一抹杀意,倏地松开了手指!
“嗖!嗖!嗖!”三支箭矢飞快地冲着秦乐逼过去!
秦乐从东陵商策手中得到的全是兵力,哪里见识过这般武器。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已经迫在眉睫,侧身避开一支,后仰躲过一支,可是最后一支她却只能死死盯着它划破自己的肌肤,狠狠地扎进去!
“该死的!”秦乐捂着右手,愤恨不已地暗骂了一声,看着城楼之上不时出现的诡异弓弩,她的人又一次处在下风,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怒吼道:“退!撤退!全部撤退!”
再这样磨下去,吃亏地绝对不会是秦安艳!是她失策了,居然不知道秦安艳手中还有这般杀伤力的武器!纵然不多,可是也够给她当头一棒了!
秦乐气得咬牙切齿,顺手从一旁拉了一个人来挡住飞射过来的箭矢,然后率先往安全的地方跑了过去。
秦安艳扫过狼狈的秦乐,最后看了看手中的弓弩,不由得抚摸上去,冷艳的眉眼划过一丝笑意,“真是个好东西。”
“陛下!已经清扫完毕!”负责东城楼的周琛将军跑到秦安艳近前,拱手道。这是飞凤国少有的男将军,他目不转睛地望着秦安艳,眼底带着炙热的光芒。
秦安艳仿若未觉,冷静地问道:“程将军那边如何了?”
周琛回答道:“程将军刚刚传信过来,她们已经出了北门,正打算过护城河。”
飞凤国皇城之外,有一条天然的护城河,说宽也不宽,可是水流很急,十分危险,将飞凤国皇城化成东北南三个城门方向,北门渡河之后,直逼东门外丘陵另一边。
“很好。”想着程莲向来细心,这一次依旧不负她所望,带着化装成老百姓的人悄悄就溜出了北门,秦安艳忍不住眼睛染上笑意,这些日子被秦乐紧逼着不敢放松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等西连家主消息。”秦安艳低头沉吟片刻,便道。说罢,一步一步下了城楼。
周琛目光随着她流连周围,等到她人不见了,才回过神来。
“爷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公孙瓒没想到一觉醒来,整个人居然已经不在飞凤国皇城外面了,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爷爷给茶水里面下了药,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气恼归气恼,和公孙止争执吵了一架之后,他也就认命地跟着公孙止了,也不知道公孙止到底做了什么,公孙瓒内力尽失,根本不敢擅自乱跑。
所以公孙瓒眼珠子一转,便妥协了,没有人明白,那一刻他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公孙止见公孙瓒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己身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连日来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终于松了松,“去景国。”
“什么!去景国做什么!”公孙瓒也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一下子就跳脚起来,怒声道:“我不去!我不去!爷爷,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想要去送死吗!”
虞子苏早就明白那几次事端是他们动的手,他们现在跑过去,不是巴巴地去求死吗!公孙瓒想不明白,自家爷爷到底是被虞子苏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长时间过去,心还是偏在了虞子苏那边!
明明他才是他的孙子,可是现在,他却像是个外人一般。
公孙止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对着他们爷俩指指点点,担心引起太多人注意导致被秦乐的人发现踪迹,所以不顾公孙瓒的挣扎一把将人提起,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原地。
公孙止带着公孙瓒来到郊外,公孙瓒还在拼命的挣扎之中。
“爷爷!你快点给我解药!我回去找母王,不跟你去景国!我们爷俩跑去景国就是去送死啊!指不定虞子苏和夜修冥两个人现在有多恨我们呢!”
公孙瓒不满地大叫道,一边叫,一边跳,希望公孙止能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