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玲珑仿佛根本没有发觉解平远被吓到了一般,痴痴喃喃道:“他还和以前一样,仿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他说过要和我在一起,我就知道他不会反悔的……”

解玲珑神态平和,但是目光茫然,仿佛透过了在场众人在看着什么人一般,迷恋中带着小女孩的满足。她站在阳光射进窗户里面的地方,光影晕染了大半部分的脸庞,整个人空灵缥缈,仿佛下一刻就会不见了似的。

真是见鬼了!解平远一想到屈珪塬已经是个死人了,看到解玲珑现在的样子就觉得瘆的慌,吞了口口水道:“你真的看到他了?”他已经心虚得追究解玲珑不守女德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解玲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解平远吓得后退两步,失手将桌子上的全部东西打落在地上,怒吼道:“滚!给老子滚去你自己屋子里好好反省反省!滚!”

一时之间,都被他突然来这一出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叫解玲珑滚,还是叫屈珪塬滚!

解玲珑勾了勾唇,道:“父亲就不见见他么?”

解平远心中更为忐忑,喘着气道:“见什么见!你给我好好下去面壁思过去!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这样对我这个父亲吗!解六,带大小姐下去!”

“不用了。”解玲珑深深看了一眼眸子里尽是慌张的解平远,幽幽拒绝道:“我自己会走。”

她拉着阿兰,轻轻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众人的错觉还是其他,总觉得这大小姐整个人是飘着走的,脚根本没有着地!真是邪门得紧!

解玲珑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缓缓流下泪来,她虽然早就得知屈珪塬的死和自己父亲有关系,可心中还是不免抱着一丝丝幻想。

然而今日接着这件事情一试探,解平远的一举一动落入眼中,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姐……”阿兰见她又陷在一个人的思绪里,不由得出声分散她的注意力,“老爷派人去白马寺了。”

“呵。”解玲珑轻轻擦去眼泪,动作优雅无比,吐出的话语空灵却满含嘲讽,“难不成他还想用母亲来约束我?”

阿兰道:“关于夫人,小姐也不用担心,皇后娘娘的人在我们离开之后,就已经让人把夫人送走了。”

解玲珑笑道:“皇后娘娘倒是个性情中人,说话算话,既然如此,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我们倒是不妨再帮上一帮。”

“小姐……”阿兰知道她说的意思,有些不赞同地道:“小姐以后也可以想办法还皇后娘娘的人情的。不一定非要将自己的名声毁得……”

解玲珑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那解平远去白马寺做什么?”

“十七姨娘说小姐是被冤枉的,所以老爷让解六去白马寺查证此事。”

“冤枉……”解玲珑顿了片刻,轻轻笑道:“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我要是解平远,只怕该疯了吧。”

阿兰站在解玲珑身后,轻叹一声,父女相残,想必小姐心中也是极为痛苦的吧,可实在是当初老爷做得过分,不仅仅让夫人疯了,还害了屈公子,让小姐心中怎么放下。

解平远确实要疯了,他在屋子里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情玄乎不已,脑海中飞来闪去都是当初那个孤僻清寂的少年的身影,还有他隐忍愤怒的目光。

“啊!别杀我!”当天夜里,解平远噩梦连连,最后吓得他一眼睁到了天亮,整个人神经绷得死死的,就在这个时候,解六从白马寺带回来的消息一说,气得解平远直接吐血昏迷了!

系咯郡的上空,一只胖乎乎的鸿雁穿过乱七八糟的树林,不紧不慢地往关城飞去,时而在树林中叼个野果来吃,时而逗弄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同类,那样子,仿佛根本不是送信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飞灵还依旧不慌不忙的,要是虞子苏知道这蠢萌蠢萌的鸟儿如此实力坑将,打死她也不敢再把传消息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它了。

关城之中,东陵庆云在溪淙看热闹的帮助下,悄悄地潜入了驻军的营地中,此刻正是深夜子时,到处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巡逻的士兵走过来走过去的声音。东陵庆云被溪淙一拉,一个轻跃,躲开了走过来的士兵。

“都打起精神来!这才子时,还有两个多时辰,不要放松!”杜威看着身后有部分人有气无力,当即就吼了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是。杜都尉。”随着应喝声落下,不一会儿人就去了其他的地方巡逻。

夜修冥在主帐带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和杨严南宫勋将整个飞凤国景国东陵国的三国边界处全部分析了一边,又将东陵国会出兵的重点地方圈了出来,再将军事布防查漏补缺,才堪堪能够休息。

“该死的!”一开始躺在床上夜修冥还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只不过等到他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整个人的意识已经散漫了,“青……”

夜修冥正准备唤人,就感觉到后背有一双手轻轻抚摸着往自己的胸前而来,想要女人的渴望,顿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从隐秘处喷薄而出,来势汹汹如同疾风骤雨!

夜修冥渴望着将身后的人一下子扯过来,直接压在身下。

心中这样想着,手忍不住去拉扯身后的人……

“滚!”闻到来人身上馥郁芬芳的香粉气息,夜修冥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手收回来撑着身子,厉声喝道。该死的!是他大意了,居然中了计!

军中的巡逻是四个时辰轮一次班。

溪淙早就在傍晚时分放东西的时候就把时间间隔摸清楚了,知道主帐的巡逻是两柱香的时间一次,只要在这两柱香内东陵庆云能够爬上夜修冥的床,不管后面怎么样,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溪淙知道东陵商策下了老本,却也没有想到东陵商策那么拼,所以当东陵庆云将江湖上有价难求的迷药甩给他,让他拖住守护在夜修冥帐子外面的几个暗卫时,溪淙是痛苦并快乐着。

好在他今日运气不错,留守的暗卫居然不是经常跟在夜修冥身边的那几个警觉性较高的青姓侍卫,所以不过一会儿就将人解决掉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帐子一侧,饶有兴趣地看着东陵庆云勾引夜修冥。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老爷子曾经还让他好好关照这个景国新帝。

“夜修冥。”东陵庆云刚刚还木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温婉无比,见夜修冥直接躲开了自己,她也直接下床,跑到夜修冥前面来,水灵的杏眸深情无比地望向他,喃喃道:“夜修冥……”

“苏儿……”夜修冥觉得自己定然是脑子不清楚了,怎么会看见苏儿,可是眼前这双和苏儿差不多的杏眸,还有那一句句“夜修冥”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像是苏儿啊。

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撕咬着,密密匝匝的疼,却又轻轻的,麻麻的,想要去挠,却又找不到到底是哪里在痒在疼,让人憋着一股子邪火,不能发泄出来。

夜修冥只要一想到眼前的人是虞子苏,心中的防备就去了大半,想要直接将人拉扯过来狠狠抵在身下……

东陵庆云见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面无表情的脸上原本的温婉一下子变得楚楚可怜,只要让人一看就能激起身上的保护欲和浴火。

她轻轻地靠近夜修冥,再一次伸手摸上夜修冥的胸膛,往下面准备解开夜修冥的衣裳……

“啊!”

东陵庆云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被再也忍不住的夜修冥一下子踹下了床榻!

该死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苏儿!苏儿才不会有脂粉香气!苏儿才不会如此娇弱!夜修冥只要一想到这人用虞子苏来勾引自己,心中就觉得恶心,更是恼怒不已!

他也不顾强行运行内力会造成什么后果,一下子动用全身的内力将药效压下去几分,整个人终于勉强清醒了一会儿,从床上站起来又是一脚踢在东陵庆云身上:“东陵庆云!该死!”

“我……我是子苏啊,夜修冥……我是虞子苏啊……”东陵庆云吐出一口血,却还是模仿着虞子苏的样子失望又害怕的叫道,将一个被自己男人误会的女人形象演得生动无比。

夜修冥眼眶充血,变得通红,身上的煞气更是一下子毫无收敛,仿佛一下子从囚牢里放出来的饿狼一般,凶恶无比,他死死盯着东陵庆云片刻,然后拿起一把剑,直接将还在地上的东陵庆云手腕脚腕全部挑断。

“滚!”

“啊……啊……夜修冥……我是……啊……”接二连三的尖叫声想起,东陵庆云却仿佛木了一般,除了痛得往后面缩了两步,一点其余的反抗都没有,反而还模仿着虞子苏惨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