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番询问,得知玄真中毒之后一路往东,王汉便给了定论,玄真已死,不然请神台也流落不到江州。

赵升得知玄真已死,立时破口大骂,说林灵素是个忘恩负义的货色,早知如今,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饿死街头,救头猪也比救林灵素强。

又对王汉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历史?也太天真了,要知道,你是在和整个未来世界为敌,就算我无法阻止你,还有成百上千个人来,你斗不过的。”

王汉嗯嗯,慢条斯理,“我知道我赢面不大,尽力而为吧。但我不太了解,现在已经发生过的事,到底有没有偏离历史?”

赵升便问:“女真建国了吗?”

王汉摇头。

赵升道:“无论现在发生什么,女真建国之后都要毁灭中原,至于历史,等到蒙元立国,史书全部会改,所以,无论你怎么努力,对于千年后的人类而言,历史都没改变。”

“如果我先灭了蒙元呢?”

赵升哈哈大笑,“凭你?你以为灭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那么容易?你真以为你是刀枪不入天下无敌?你马上连你自己都顾不了,你拿什么去灭蒙元?”

王汉听的心脏突突跳,“什么意思?你们又派了别的人?”

赵升摇头呵呵,“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的宋朝已经毁了,看看吧,满朝文武,有几个是忠良优才?宋朝百多年,文人才子如夜空繁星,我且问你,徽宗年间可出过一个有名的文人?出过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没有,也不可能有,这个朝廷,已经被奸臣贼子占领,就算是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在消耗大宋的国力气运,无论你怎么挣扎,结果都不会变,靖康之难,该来的依然会来。”

王汉闻言不语,林灵素却急的不行,斥责赵升:“一派胡言!我们已经知道你的阴谋,当然会提前做防备。”

赵升哈哈大笑,“林灵素?知道宋史上怎么记录的你?你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你终究会有牛皮吹破的那天,会被万人唾骂。”

王汉摇头,“别说这些无用的,来点干货。”

赵升道:“我也就吃亏在没有合适身体的份上,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轻松蹂躏你。”

王汉便起了好奇心,“你是怎么钻进这台机器里的?有转换设备吗?放在哪?我可以帮你转化回来。”

赵升不答,戏谑地笑。

王汉便没了耐性,对林灵素说:“我们不该放他出来的,这货除了会喷,啥都不懂。”

赵升哈哈笑,“是我不懂还是你怕了?你只是侥幸赢过我一局,你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说着摇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躲起来,做个富家翁,平平安安过一世。”

王汉嗯嗯,“能不能说点对我有用的?如果你只会说这些,这将是你我在宋朝的最后一次对话。”

赵升立时紧张,“你要干嘛?”

王汉说:“砸了你。”

“这台设备里面还有许多信息资料,砸了多可惜。”

“不需要,如果你不能给我带来帮助,我留着你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家又不缺尿盆。”

赵升不再说话,等了良久,笑了,“我在蜀中有套人机思维转换系统,你能帮我找到吗?”

王汉闻言挑眉毛,“这就对了嘛,人还是要想开点好,钻在电脑里面有什么好,不能吃不能玩的,还是在外面这个世界感受更好。”

赵升则道:“我出去不是为了玩,我只是想亲眼看着你怎么落败。”

……

……

三日后,赵佶终于见到玄女,可惜时间短暂,玄女的形体出来不到五秒,又迅速隐没,任凭林灵素如何召唤,玄女都不再出来。

林灵素对此无奈,已经尽力了。

赵佶失望,“想和仙子沟通,非要如此艰难?”

王汉给解释,仙凡有别,不可强求,官家不要再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等到日后泰山封禅,威震四海,自有仙子前来迎接。

赵佶无奈,只好放弃。

说到下诏赦免李清照,却给赵佶出了个难题。要赦免李清照,那赵令武正妻之位该给谁?李清照是紫霞下凡,人家蔡湘也不是普通人,眼下赵佶大小事务都是依靠蔡京处理,总不能让蔡京女儿当妾。

这事交给礼部,礼部官员们也为难,都把赵挺之骂了个惨,不是这货在中间搞鬼,哪里来的这档子烂事。最后翰林大学生郑居中给出定论,正妻平妻礼部不管,由赵令武自行处理,这样谁都不得罪,要得罪人,也是赵令武自己的事。

问题到王汉这里,根本不为难,按进门前后为依据,先进门的是正妻,后进门的是平妻。

这般却让蔡京不爽,脸黑到极点。对此王汉也很无奈,“不这样做,我怕过几日又有人被挂上旗杆。”

正妻平妻确定之后,按照赵氏宗族惯例,皇室子弟妻室要给诰命,李清照得了个安阳夫人的称号,还被理学馆特聘为道德讲师,蔡湘却什么都没有,不因其他,只因为王汉官阶不够高,达不到一发妻二平妻的标准。

对此朝廷也无奈,要说功劳,拓土千里,这可是开朝百多年少有的大功,但这功劳被童贯王厚等人瓜分,落到王汉手里极少。故而,要升官,只能再立边功。

按王汉所想,此时便要岳父大人蔡京出马,帮自己制造机会,去打西夏,如此便能快速升官,也能给蔡湘个交代。

可惜,王汉将蔡京想的太简单。

朝廷五品诰命夫人的旨令前脚到王汉家里,枢密院的调令后脚跟随而至,让王汉去山东郓城任防御使,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接到旨令,王汉还傻了几秒,愣是想不通原委。

老子可是开土功臣,还是蔡京女婿,你们不让我去打仗升官,你们居然敢调我出东京?而且还是个防御使?!

拿着旨令,王汉手都在抖,笑问令官,是不是搞错了?

令官呵呵笑,“不会错,是蔡相特意要求的,翁婿同朝为官,理应避嫌,不然,他人会有闲话,说蔡相任人唯亲。”

王汉听完,一句妈卖批油然而生。

调自己去郓城都罢了,那也给个实权官啊,给个防御使算什么?

给个虚官都算了,李清照留在东京教书是什么鬼?这是逼得夫妻两人继续两地分居的意思呗?

不要五秒,王汉想通其中缘由,蔡京是生气了,责怪自己让李清照为正妻,贬低了他女儿,故而要给自己上眼药。

这才是真正的奸人,喜怒不形于色,下手刀子却要磨的锋利。

王汉接了令冷笑:妈卖批,给你脸了。转回房间,就要把夜行衣拿出来,晚上敲打蔡京一番,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仙人之怒。

刚把夜行衣的箱子拿出来,蔡湘从外面探头进来,脆生生地问:“官人寻些什么?”

王汉心思一动,手便停了。

他想通了一个道理,活的蔡京,比死的蔡京更有用。

不就是去郓城吗?那不是正如了自己的意?没了京城这些碍手碍脚的限制,做起事来也得心应手——自从成了赵家人,王汉的日子很不轻松,家门外多了许多机警的眼睛,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则是猜疑。

留在东京为武将,也未必找得到机会发展,去了郓城,说不定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