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两家的势力不大,加在一起也不够跟赵家马家斗的,所以暗地里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敢闹大。”蔡九继续说道。
“斗得最狠的自然是赵家跟马家,这两股势力原本实力相差不大,因此都想争这沄城之首的位子,可惜这一代的马家主事人魄力不如赵家的,硬是被赵家的踩在了脚下……”
听到这里,苏瑾芸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插话道:“这样一来,马家的主事人势必心有不甘,然后时不时地在背后给赵家使个绊子什么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买下的那个码头就是赵家的吧?”
“少主英明,那个码头原来确实属于赵家。原本我们是找上马家的,马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卖给我们一个码头,还特意带着我们去看了他们的几个码头。可是一个晚上之后,整个沄城的人竟然都知道了咱们要买码头的事,而且还将咱们出的价给翻了倍。”tqR1
他们原本出的是十万两黄金,可是被马家这么一谣传,就变成了二十万两。
“然后得知消息的赵家便主动找上了你们,因为他们很需要这二十万两黄金,而且要的很急。”苏瑾芸眯起了眼道。
毕竟一个码头摆在那儿,每年的盈利绝对不会少,傻子才会舍得杀鸡取卵。
所以如果不是急需用钱,赵家不可能会卖码头。
而马家很显然是早知道赵家急需这二十万两黄金,蔡九他们的出现,无疑帮了他们一个削弱赵家势力的大忙!
“是的,所以他们当天就请了衙门的人来作证,跟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约了。”蔡九点头道。
“这么爽快就把码头的归属书给了你们,看来赵家是相当有自信能重新夺回码头啊。”苏瑾芸勾唇一笑道。
“只可惜这回他们自信过头了,想要从咱们明记手里抢东西可没那么容易。”蔡九咧嘴一笑,自豪的道。
“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今晚的接风宴不如改成犒赏宴吧!”听着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苏瑾芸心中却明白,这几个月他们过的一点也不轻松,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跟人家争斗啊!
“那可不行,不能乱了尊卑。”蔡九连连摇头。
“好吧,那就等忙过这一阵再说。”见他这样,苏瑾芸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不再强求。因为她深知,这种已经深入骨髓的尊卑观念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扭转的。
一直到晚上,佟四娘跟佟大都没有回来,但是邹蒙却不能不回,因为他得回来向苏瑾芸汇报他的所见所闻——
“你是说,四娘的婆家就在这沄城?”听了邹蒙的汇报,苏瑾芸有些意外。
“是啊,我听到的时候也很吃惊啊,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我一直以为她是番人国的呢,没想到竟然是北唐国的。”邹蒙一口气喝下了一杯茶水,这才接着道:“不过她跟她的婆家好像有仇,佟老大拦着她不让她去,两人就打了起来,这会儿还躺在码头上呢!”
闻言苏瑾芸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佟老大还真没拿佟四娘当女人看啊,真下的了手去打!
“让人去把他们接回来,就说是我找他们。”她不是个喜好挖人隐私的人,但是这次看来必须得好好问问佟四娘了。
“是!”邹蒙放下茶杯,再次转身出去。
一个时辰后。
苏瑾芸看着面前的发型散乱、嘴角红肿还带着血迹的佟四娘,叹了口气问道:“四娘,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少主……?”佟四娘一脸的错愕。她想过苏瑾芸会责问她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为什么会跟大哥在码头大打出手,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这个时候还要瞒着我吗?我知道你的婆家就在这沄城,也知道你跟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苏瑾芸目光柔和地直视着她的眼,缓声劝道:“所以,干脆都说出来吧,也许我可以有更好的法子帮你报仇解恨。”
一听她什么都知道了,佟四娘不由问道:“少主您不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不该去找仇人报仇?”苏瑾芸反问道。
“我一来就差点给少主惹麻烦。”佟大就是这么说她的,所以她才放弃了去南城找人。
“嗯,这话不假,不过我更担心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去了也报不了仇。”苏瑾芸冷睨了她一眼道:“你在冬岛少说也呆了五六年了吧?加上这几年跟在我身边,已有九年之久,这九年里你的夫家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你根本不知道,就这样蒙头蒙脑地杀过去,不觉得自己缺心眼吗?”
佟四娘不禁低下了头:“少主教训的是,是四娘鲁莽了。”
苏瑾芸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而后接过话道:“你不是鲁莽,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所以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这般理智全无。”
佟四娘知道自己是瞒不下去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是我娘被番人强暴后生下的孩子,自小就受尽了村里人的辱骂与殴打。十二岁丧母,是姜家收留了我。那时候姜家很穷,根本出不起彩礼钱娶好人家的姑娘,于是就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就这样,我成了姜家的童养媳。”
“那时候那个男人对我还是温柔惬意的,我也天真的以为他是爱我的。十五岁时,我有了第一个孩子,为了不让孩子跟着我们过苦日子,我是挖空了心思想法子赚钱。我想去当奶娘,可是别人嫌弃我是番人,没人肯要。”
“好在我还有一身力气,于是去了镇上一家酒楼的后院干活,每个月能有两百文钱还管一日三餐,就这样熬了一年,我终于攒下了一点钱,就在镇上摆摊做起了小买卖。”
听到此处,苏瑾芸忍不住为她心疼了一把。
“就这样,我们的日子一天天好过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镇上突发瘟疫,宝儿不知怎么的也染上了,那个男人怕被传染,竟然趁着我外出请大夫的时候将发着高烧的宝儿丢去了隔离区,等到我找到宝儿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那个男人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我身上,说是我没照顾好宝儿,才让他染上瘟疫,是我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