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沥城的人们又有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就是当今皇上正在重金寻找转世的月贵妃。众人聚集在各个画像前议论纷纷,“皇上对月贵妃可真是痴情啊。”“是啊,月贵妃可真幸福。”
宫影寒和小卫坐在一家茶楼二楼的窗户旁,一边品茶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楼下拥挤的人群。关于这个德明,他已经追查了几日,可是却没有一点消息。忽然人群中有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那个人身材魁梧,身着布衣,戴着一顶草帽。其实这种装扮很正常,只是那个男子在看到画像旁边站着的侍卫时,却悄悄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宫影寒的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莫公子,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啊?”小卫十分不解,“难道皇上真的相信这个女子就是转世的月贵妃?”
“皇上想做什么我们又管不了。”宫影寒轻笑一声,“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他说完起了身,“我们走。”
对于迟潇辰的做法,有人暗喜,有人生气,有人惊讶,也有人暗地里很不屑,其中惊讶的人中就有张博文和慕梓骞,不过慕梓骞明白迟潇辰这么做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而张博文则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他曾经试探性地问过迟潇辰这个问题,不过他并没有明确回答自己。而反对的人中就有太后。得知迟潇辰命人作画在城内各个地方张贴寻找转世的月贵妃,太后不禁大怒,凤宁宫内,迟潇辰的各个妃子也是神色各异,尤其是伊妃,脸色非常难看。而此时的丽妃却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皇上不是喜欢丞相的女儿张辛月吗?怎么又开始找这个转世的月贵妃?’而且她觉得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件事的。
“太后,如果皇上真找到了转世的月贵妃,那该怎么办?”
伊妃的话如同火上浇油,让太后的怒火烧得更旺,“皇上呢?”
“回太后的话,皇上正在御书房。”
“哀家去找他,你们在这里等哀家!”然而太后刚走出凤宁宫,却放缓了脚步,她想起了迟潇辰跟自己说的话,‘潇儿说过并不相信月贵妃转世这件事,那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找这个转世的月贵妃难道是另有原因?’不知不觉她停下了脚步,‘先等等吧,如果潇儿真把她带回宫,哀家就是死也会拦着的!’
见太后又返回来了,众人很惊讶,“太后,您怎么回来了?”伊妃十分不解。
“这件事大家私底下不要再谈论了,明白吗?哀家会找机会好好问问皇上的。”
“是,太后。”
宁州,辛诺的眼睛已开始渐渐恢复,偶尔能感觉到一点亮光。虽然很开心,但陶飞英却告诫她不能心急,她只好耐心等待着。
这天下午暴雨过后,香儿扶着她走出了房间。
“小姐,昨晚刚下过雨,有点滑,您慢点。”香儿扶着她下了台阶,将她扶到那棵大树下坐下。
“小姐,您坐好,我给你把药端来。”
“好。”
然而香儿刚走没几步,却想到了什么,刚回头却脸色大变,“小姐!”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香儿,你怎么了?”辛诺猛地站了起来。
“小姐,蛇,蛇。”香儿的声音已经变了,她知道那条蛇是毒蛇!
‘蛇?!’辛诺的头皮开始发麻,她最怕的东西就是蛇,想到上次在鬼谷见到的那条毒蛇,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一条黑白相间的蛇在远处吐着蛇信子,它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辛诺。
“小姐,您不要动。”香儿生怕惊动了它。
那条蛇慢慢向辛诺滑了过去,“啊!小姐,小心!”香儿大叫。
忽然,有两根针飞来,直接插在蛇的脑门上。同时辛诺的身体被人抱住,飞了起来,不一会又落在了地上。
辛诺紧紧抱住这个人,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宫影寒并不在宁州,那这个救自己的人是谁?“你,你是谁?是阿祥吗?”
卫西焱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她,有些难过,“辛月。”他轻声唤道。
辛诺顿时怔住了,“西焱?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忽然她明白了,“难道从那次来到现在,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吗?”她的声音开始哽咽。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辛月,你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
“西焱!”辛诺抱着他开始痛哭,“你这个傻瓜!我不是不想见到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
“不管你什么样子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卫西焱紧紧拥着她,不一会,辛月可以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流到了她的脖子里。
画像贴出去已经有几天了,虽然百姓们纷纷提供画像上女子的线索,可是后来查证都与这个女子无关。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卫他们有些着急了,可是迟潇辰却不急,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会出来的。终于有一天,安福寺传来了消息,说是那个女子回来了。
御书房内,迟潇辰望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微微一笑,“他们还是按耐不住了。”
“皇上,难道您现在真想去见那个女子?”
“忆寒,这件事还是由你代替朕去吧。”
宫影寒吃了一惊,“我,我代替您去?”
“让安国和安顺随你一起,你们将她带到朕在城内的一个别院。”
“那好吧。”宫影寒见状只好答应。
安福寺的香火一直很旺盛,来来往往的人也有很多,其中就有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他的出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寺庙有一个后院,里面有一些厢房,经常会有外人来借住。院子并不大,种着几棵古树,其中有一棵古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这时一间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这个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盘了一个发髻,虽然没有任何首饰,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清新脱俗。正在这时,一个小僧人走了过来,女子急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小僧人急忙停下脚步,双手合十,“这位女施主,请问您有何事?”
“住持呢?”
“住持现在正在禅房。”
“你可以走了。”她不耐烦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走到石桌旁坐下。
宫影寒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看向女子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屑。
女子坐在古树下一只手撑起了下巴,眼睛却看向了后院大门的方向,却正好瞥见了不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顿时一怔。
宫影寒微微一笑便朝着她走了过去,女子慢慢起了身,整个人已经完全呆住了,眼前的男子气质非凡,更重要的是拥有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见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女子呆愣愣地望着他,脸颊处透出了一丝红晕。
“你就是传说中的转世的月贵妃?”宫影寒将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你是谁?”
“一开始我不明白皇上为何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你,不过在看到你后,我明白了,看来一切都值了。”
女子吃了一惊,“你,你是皇上派来的?!”
“是的,皇上自己不方便来,所以派我来接你。”
“你真的是皇上派来的?”女子的眼里仍然有狐疑。
“当然。”宫影寒说完掏出了一块令牌,女子只是瞥了一眼,再看向宫影寒时,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看来你真的是皇上派来的。”
“皇上正等着你,我现在就带你去。”
“不过,你为何肯定我就是转世的月贵妃呢?”
“很简单,皇上命人画了很多你的画像,你的嘴唇下方有一颗痣,这么明显的标志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听说很多人并不相信我是月贵妃转世,那皇上为何会相信呢?”
“因为月贵妃刚去世不久,皇上就做了一个梦,梦见月贵妃来跟他告别,说是她已经转世到了一个十八岁少女身上,如果有缘的话,会再见。所以皇上一听说这件事,就立马派人来找你,可惜你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好了,我现在带你去见皇上。”
宫影寒将女子带出了寺院,然后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旁正站着两个人:安顺和安平。待男子和女子上了马车后,马车的车轮立即滚动起来。
迟潇辰在城内有一间别院,曾经带辛诺来过,宫影寒直接将那名女子带到了这里。掀起车门帘,女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吃了一惊,“不是说去皇宫吗?”
“这是皇上以前在宫外的别院,皇上说宫中相见不方便,所以命我带你来这里,下车吧。”女子直接跳下了马车。
安顺和安平打开了别院的大门,宫影寒带着她走了进去,门随后又在身后重重关上。女子环顾着四周,其实她看似随意的目光却带着一丝警惕。
宫影寒瞥了她一眼,嘴角不由得往上勾了勾,忽然女子的身体不稳,整个人往前倒去,宫影寒见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谢谢。”女子不由得红了脸。
“前面就是前堂了,皇上就在里面。”
女子的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望着几步之遥的那个前堂却犹豫了。
宫影寒停下脚步转过身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跨进了前堂的大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皇上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皇上过来。”宫影寒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女子抬脚慢慢往里走,仔细环顾着四周,这里虽然摆设简单,但家具都是由上好的材料制成的,而且每件家具上面都是一尘不染。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一惊,慌忙回过了头,却怔住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身材高大,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你就是月儿的转世?”迟潇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朝里走去。
女子愣了一下,“你是皇上?”
“怎么?你既然是月儿的转世,为何不记得朕了?”
“我,我,前世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皇上的别院。”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这里对朕来说却意义重大,因为就是在这里,月儿成为了朕的女人。”
女子一听立即尴尬不已,脸也红了。
“朕听说你痴傻了十八年,是真的吗?”
她点了点头,“十八年前的记忆我已经全部没有了。”
迟潇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你叫什么名字?”
“芷月。”
“也有一个月字。芷月,那你告诉朕,是谁让你假扮月儿的转世的?”
迟潇辰的话刚落音,女子脸色陡然大变,她惊愕地望着他,“皇,皇上?您为何这么说?”
“月儿过世没多久,有一次在御花园,因为朕整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母后曾当着很多人的面训斥朕,说月贵妃已经死了,当时朕说了一句话,‘朕一定要等月儿转世。’其实这只是朕的一句气话,谁知却被有心人听了去,然后加以利用。”
“难道就因为这个您就认为我是假扮的?”
“刚才忆寒跟朕说,你是有武功的。”
女子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迟潇辰望着她轻蔑一笑,“刚才在院中忆寒在试探你,其实以你的身手,你完全可以躲过那个试探,但你放弃了,因为你不想自己会功夫这件事被我们发现。可是你没有想到,忆寒拉了你一把,你的手上可全是老茧。”
“我出生在穷苦家庭,自幼就开始干活,手上有老茧也很正常吧。”
“哦?”迟潇辰直视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刚才你明明承认痴傻了十八年,你既然记得从小就开始干活,那又何来痴傻一说?”
女子吃了一惊,她紧抿双唇,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