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太子桑驰终于回到了府里。
太子妃寝宫,太子妃姚新柔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一个婢女正打着扇。这时另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娘娘,殿下回来了。”
姚新柔立刻睁开了眼睛并坐了起来,“殿下回来了?走,我们去见殿下。”
“娘娘,殿下正带着侧妃去东边了。”
姚新柔准备起身,听到这句话又坐了下来,“他一回来就去找那个贱人!东边是不是住着那几个从西南王朝来的人?”
“正是,娘娘。奴婢刚刚听高义说,这几个人有一个叫卫西焱和阿贵的正是救过殿下的人。”
“什么?”姚新柔一惊,“那个叫阿贵的救过殿下?”
“正是,他其实是个大夫,殿下和高义的伤都是他治好的。”
姚新柔不禁担心起来,她想起了上午自己对待他们两个人的态度。
看她不语,那个婢女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娘娘,奴婢知道您担心什么。奴婢认为侧妃应该不会跟殿下说这些事的。”
“哦?为什么?”
“娘娘,您想想,如果她受了委屈就跟殿下说的话,冲着殿下的脾气,那殿下早就来找您了。所以奴婢认为这次她还是不会说的。”
“即使她不说,那几个人呢?”
“这点你就更要放宽心了,他们毕竟是客人,怎么可能会干涉太子府的事呢,再说了,就算他们说了,引起了殿下和您的矛盾,那我们正好可以去告诉皇后娘娘,说他们是西南王朝派来的奸细,挑拨您和殿下的关系。”
“嗯。”姚新柔点了点头,“这样吧,你们随本宫去东边看看,他们既然是贵客,那本宫更应该去看一下,以尽主人之谊。”
前堂,卫西焱他们正同桑驰说着话。
“殿下,我们听闻太子妃已经回府了,所以想拜见一下。”
“应该由她来见你们才是。”桑驰看向了高义,“高义,传我的话,让太子妃来前堂。”
“是,殿下。”高义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刚走到门口,他就返了回来,“殿下,太子妃已经来了。”
听到高义的话,辛诺就一直盯着门口,她特别想看看这个太子妃到底长啥样。
不一会,一个衣着华丽,高贵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略施粉黛,皮肤白皙,长得很妩媚,不过那双眼睛却闪着精光,辛诺第一眼就觉得她非常不简单。
“臣妾见过殿下。”她的声音也很好听。
“起来吧,新柔。”
卫西焱、阿贵、小飞双手抱拳,弯下了腰,辛诺和莲儿也福下了身,“见过太子妃。”
“各位免礼。”姚新柔微笑着看着他们,“本宫多谢各位对殿下的救命之恩。”她说完看向了桑驰,“殿下,今晚能不能让臣妾陪陪他们啊,您让玉妹妹歇歇吧。”
桑驰笑着点了点头,他看向了身边的女子,“玉儿,这些天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玉儿点了点头,“是,殿下。”
姚新柔微笑着看着他们俩,可是辛诺却发现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
深夜的沥城皇宫,迟潇辰正认真审阅着手中每一本奏折。
“皇上,您饿了吧,这是奴婢熬的粥。”萍儿端着一碗粥来到了他的面前。
“放下吧。”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
“是。”萍儿将粥放到了他的面前,慢慢退了出去。外面王公公见萍儿出来了,急忙迎上,“萍儿,皇上粥吃了吗?”
萍儿摇了摇头,“皇上只是让我将粥放在一旁。”
王公公叹了一口气,“自打从洛城回来,皇上现在几乎每晚都很晚才睡觉,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
“王公公,我想时间久了,皇上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他说完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放下了一本奏折,迟潇辰顺手又拿起了一本,刚一翻开却愣住了,那上面有两个字‘邱离。’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那个女子的模样,虽说已经愿意放手成全她和卫西焱,可是心却痛得不得了。放下奏折,他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推开窗,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天已渐渐变凉,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会想起自己吗?
“皇上,”忽然身后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子时已经过了,您该歇着了。”
他却没有回头,而是仰望着灿烂的星空,“朕怎么能睡得着?”
“既然睡不着,那皇上,这碗粥您还是趁热喝了吧。不管怎样,龙体是最重要的。”王公公说着将那碗粥端到了他的面前。他叹了一口气,将粥接了过来,紧接着又返回到了书桌旁。舀了几勺粥,他再也没有了食欲,“王公公,撤下去吧。”
“是,皇上。”王公公看了他一眼,将粥递给了萍儿,然而没一会,迟潇辰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他用力甩了甩头。
“皇上,您困了吧。来,奴才扶您到床上休息一下。”王公公立即扶着他往那张床榻走去,然而他刚一躺下,便开始沉睡。
望着他英俊的睡颜,王公公轻轻叹了一口气,“真的希望皇上能够早点忘掉月贵妃。”他说完朝着身边的萍儿挥了挥手,“萍儿,我们走吧,让皇上好好睡一觉。”
萍儿立即点了点头。
后面的日子,卫西焱带着辛诺玩遍了整个卫城。辛诺不想住在太子府,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可是卫西焱跟桑驰提过几次要搬出去住,都被桑驰拒绝了,后面卫西焱也不好意思再提。见如此,辛诺也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日子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天夜晚,桑驰在书房里看着密件,高义悄悄走了进来。
“殿下,沥城那边有消息了。”高义将一封信递到了他的面前。
“哦?快拿来。”他接过信急忙展开,仔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将信放入信封中摆在了一边,“这个张辛月果然不是一般的身份。我很纳闷,卫西焱不是喜欢月贵妃吗?怎么又会喜欢这个张辛月呢?”
“殿下,卫西焱只是个男人而已,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也很正常,毕竟月贵妃是迟潇辰的妃子啊,再说月贵妃已经死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张辛月是张博文的女儿,这个消息我们知道就行,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传了出去,会对她产生不利的,尤其是桑赫和父皇那里,被他们知道了,就麻烦了。”
“知道了,殿下。”
“我曾经答应过月贵妃只要有我在一天,邱离和西南就会和睦相处一天。不过,高义,我现在很为难,唉,”桑驰叹了一口气,“父皇一直难忘八年前的兵败之辱,一心想报仇,我也没有办法。我曾劝过父皇,可是父皇却听信桑赫的话,一意孤行。你以为父皇让二姐和秋儿和亲真的只是促进两国关系的嘛?根本就不是!秋儿现在怀孕了,二姐在信中说迟毓辰几次让大臣上书让迟潇辰晋秋儿为皇后,都被迟潇辰拒绝了。迟潇辰那么精明,他怎么会轻易封秋儿为皇后呢。如果这条路不通的话,那父皇肯定会另想办法。”
“殿下,赫王爷好像已经从垵化回来了。”
“高义,张辛月的身份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
“是,殿下。”
卫城的东边有座府邸,门楣上挂着两个灯笼,可以依稀看出牌匾上写着三个字‘赫王府’。此时正是深夜,府邸门口没有一个侍卫。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过来,他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立即走了进去。
“快,王爷正在书房等你呢。”
那个人急忙往书房赶去,书房里灯火通明,一个年青的男子正坐在桌子边写着东西,他看上去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相比较英俊,他就是邱离的赫王爷——桑赫。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他的声音很冷漠。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恭敬的来到男子身边。
“王爷。”
“太子府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回王爷,半个多月前,太子府来了六个人,他们都是从沥城过来的。”
“哦?”桑赫终于将笔放下,他看向了那个人,“是些什么人?”
“三个男子,两个女子,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男子中一个叫卫西焱,似乎武功很高,一个叫阿贵,是个大夫,另一个卑职听别人叫他小飞,好像是卫西焱的随从。两个女子一个叫张辛月,她是卫西焱的未婚妻,另一个叫莲儿,是阿贵的妻子,小孩子叫弘义,叫张辛月姐姐。”
“他们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好像他们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哦?救命恩人?这是怎么回事?”桑赫有些奇怪。
“这个卑职并不清楚,不知王爷是否记得上次太子送四公主去沥城,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太子和高义两个人,皇上曾经问起,太子说是回卫城的途中遭遇到了劫匪?”
“这件事本王当然记得,他说是西南的皇帝派了武功高强的人送他回来的。”
“正是,送他回来之人就是卫西焱。这段时间在太子府,卑职听到了一些事情,推测一下应该是太子殿下在西南遭遇了刺客,被卫西焱和那个大夫所救。”
“遭遇刺客?怎么本王没有听说过这个事?”
“殿下,当时太子说遇到了劫匪的时候,卑职就有些怀疑。殿下随身那么多侍卫,而且个个身手不错,怎么可能会被劫匪全部杀死只剩下了高义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谁会刺杀太子呢?”突然,他吃了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不好!”
“王爷,您怎么了?”
“你觉得现在发生太子遇刺的事情,谁会第一个被怀疑?”
那个人想了想,一惊,“王爷,难道,难道他们会怀疑是您?”
“肯定会怀疑本王。如今在邱离,除了他也就本王的势力最大,他肯定会怀疑到本王头上。你回到太子府暗地里查查那次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王爷。”
那个人走后,桑赫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他的话刚落音,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王爷。”
“明远,你速派人去一趟沥城,查查太子在沥城遇刺的事。”
“是,王爷。”那个人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桑赫又叫住了他。
“再去查查从沥城来太子府的卫西焱和张辛月是什么人?”
“是,王爷。”
第二天清晨,卫西焱握着辛诺的手同阿贵他们一起走入前堂,桑驰此时正愁眉不展,见他们进来,立即舒展开了眉头。
“殿下,有什么事这么烦恼?”
“西焱,父皇让我去趟平业,平业地处海边,前不久那边遭了灾,海水冲到了岸边将很多房屋淹没,海风也损坏了很多房屋,死伤不少人。今天早朝,父皇让我即刻启程前往平业赈灾。估计这次去要二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殿下,平业离这里远吗?”辛诺已经玩腻了卫城,她很想跟着一起去。
“有些远,大约八百里。”
辛诺动心了,她立即看向了卫西焱,“西焱,我们可不可以也去那边看看啊?”
“这恐怕不妥吧,”卫西焱有些为难,“毕竟殿下是去赈灾的,我们跟着只会添麻烦。”
“怎么会添麻烦的,我们也可以帮殿下的忙啊。是不是啊,殿下?”
桑驰笑了笑,“辛月,这一路车马劳顿,肯定很辛苦的。”
“我不怕苦的,我只是想去看看海而已,再说西焱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啊。”
卫西焱无奈的笑了笑,“殿下,您看?”
“好吧,你们和我一起去吧。”
第二天一早,卫西焱带着辛诺、弘义和小飞随桑驰赶往平业,虽然莲儿也很想去,可是由于有了身孕,不得不留在太子府,阿贵陪着她一起。